许淮之上一部戏才杀青不久,他和工作室协调了一下,把工作稍微搁置一下,休整几天,再开始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
利用这几天,许淮之想好好地和陈语清谈谈恋爱。
“陈老师最近有空嘛,我们去草原看星星啊。”
许淮之听过陈语清说过这个愿望,就想着带她实现。
陈语清刚刚完成好了上一个阶段的编剧任务,下一个版块江南导演主要用其他的两个编剧,陈语清暂时可以休息几天。
两人一拍即合,三天之后出发呼伦贝尔。
陈语清因为晕车,经常是上车了就开始昏昏欲睡。
“我刚才睡着了?”陈语清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说。
“是啊,你还打呼噜。”
陈语清看着许淮之,稍稍睁大了眼睛。
“你还流口水。”
陈语清一脸惊讶。
“你还牵着我手说‘别离开我——’”许淮之一脸坏笑地说。
陈语清“呵”了一声,“行啊,你继续编。”
“也不知道那天是谁在酒店拉着我的手这么说的。”
陈语清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那天……竟然做了这么荒谬的事?!
天哪……
“我天哪,没脸见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陈语清刚下飞机,本来还有点恍惚,但是不久就被呼伦贝尔的风情吸引了。
清新的空气,独特的民族小镇,古老的原始森林,浩渺的湖水……每一个都是自然的馈赠,每一处都是壮丽的仙境。
他们去了老舍笔下的莫尔格勒河,穿过草原,去往迟子建笔下的额尔古纳;他们去白桦林喂驯鹿,和当地的居民聊天,他们路过乌兰山景区,在第三天下午到达黑山头。
远离尘世的纷纷扰扰,这里没有工作,没有大城市的焦虑,没有挤不上的地铁,没有赶不上的电梯,没有写不完的策划,这里只有偷得浮生半日闲,只有桃花源和水云间,只有陈语清和许淮之。
到达黑山头,已是下午七点。陈语清和许淮之饿得不行,找了个蒙古包就开始吃起了晚饭,外焦里嫩的烤全羊,浓郁特别的羊杂汤,咸度刚好的奶茶……品尝不同的美食,体会多样的风土人情,人生的旅程因此而深刻,人生的意义由此而丰富。
酒足饭饱之后,许淮之牵着陈语清的手,慢慢地在广袤的草原上散起步来。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太阳渐渐沉下去,映射得整个世界都金碧辉煌,越来越难以分辨出天和地的分界线。远处的牛羊和蒙古包都被晕染成温暖的金黄,蜿蜒的河流静静的流淌在这幅油墨画里,像是保佑这片土地的神。
陈语清主动提议道:“我们去骑马吧。”
许淮之扶着陈语清骑上马背,正好剩下的位置还够一个人,许淮之正好坐在陈语清后面,用手臂轻轻地把她护住,以防她摔下来。
陈语清第一次感受骑马,平时很胆小的她因为有许淮之在身后,竟一点也没有恐惧的感觉。
“远近高低各不同。”陈语清骑上马,视野立刻就开阔起来,行走在这辽阔的草原上,看着壮阔的日落,陈语清一改往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伤感情绪。她觉得虽然每天的落日都只有一次,但用力喷薄出绚烂的色彩,已经没有任何遗憾。虽然落日代表着一天的失去和消亡,但也意味着明天的蓄势和开始。虽然可能错过今天的落日,但好在来日方长。此时此刻她只觉得青春是如此热烈,如此勇敢,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和爱的人在恰好的时间共同见证了如此瑰丽的风景,已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此情此景,陈语清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只挣扎于自己内心的人,她融入了大自然,她像是这片草原生下的女儿,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灵的解脱。她不再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她也不是作家和编剧,她希望自己做一个仗剑走天涯的女侠,就和许淮之这样一直走下去,从日出走到日落,从青丝走到白发。
陈语清张开双臂大喊道:“陈语清喜欢许淮之,陈语清和许淮之永远在一起!”
“许淮之喜欢陈语清,许淮之和陈语清永远在一起!”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人究根结底还是动物,总是要在自然母亲的怀抱里寻找解脱。
晚霞似乎也被这对新人感染,变换了原本的金黄,蜕变成炙热的橘红。
陈语清和许淮之就这样一边吹着晚风,一边领略壮丽的风景。
橘红色的晚霞,没有金黄色的那般温暖。如果说刚才的天空是柔情温暖的白月光,那现在的就是热情似火的朱砂痣。
骑马骑累了,陈语清和许淮之坐在小椅子上安安静静地欣赏着天空调色盘的表演。
天空好像一个有着绝技的魔术师,把戏炉火纯青,手法变幻莫测。转眼间热烈的橘红色就消失了,继而是绝美的粉紫色晚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空在向云朵求婚,从而制造的梦幻现场。陈语清和许淮之像是乖乖看戏的观众。
过了十几分钟,粉紫色逐渐消失,蓝调占了主场。
周围随之都暗了下来,世界好像都随着太阳的下落渐渐寂静了起来。
陈语清和许淮之静静地欣赏完天空的收场表演。那一片深邃的蓝像是一艘巨大的轮船缓缓地驶过夜空,稳稳地停靠在岸。底下渐变出一抹浅绿和橘色,像是给黑色的山影戴上了一层美丽的头纱。
天色已经完全变暗,夜幕降临,风里不自觉得多了丝凉意。许淮之找来一件薄外套,给陈语清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