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总,金先生有一笔个人住房贷款,算是微小债务。”
“金先生,你看一下这份文件,禹总私人方面是没有债务问题。由于资料较多,我先为您讲述下这两份协议。这份是你和禹总的资产隔离,这份是增值部分不参与婚后财产分……”
“确认好后,金先生在每一页的右下角签写名字,名字处需要按手印,这是印泥。”
好几人围绕着金旭,文件摊开,铺满整张桌面还有沙发对坐的茶几。
金旭翻了翻一处文件,迟迟没有动静,盯着笔筒里一只圆珠笔发怔。
法务问:“金先生,有什么问题,现在提出来还可以同禹总沟通?”
金旭看了眼托腮的禹山摇,她逗他似的眨眨眼,金旭木讷讷地将眼神撇开。
从进屋到签署协议,禹山摇表现得对这场婚事兴致缺缺,玩笑一般,似乎与她结婚的人是谁都无所谓,最终只要能靠婚姻存续的证明拿到信托即可。
金旭问了一直以来盐渍在他肚里的问题,这问题渍得他伤口很疼。
“协议上好像没说,我和她什么时候能离婚?”
法务顿了顿,将确认的目光看向禹山摇。
禹山摇那刻很静,静到金旭能听到风的声音。
稍后,禹山摇竖起三根手指,说:“三年。我的婚姻情况变更后,你需要同我出席董事会,结婚太快又离婚,像儿戏,对我的社会形象不利。三年,不长也不短,于我们双方都合适。”
金旭摇头,难得的不让步:“三年我不接受。一年。只能一年。”
“三年。”
“不可以的。”青年的尾音发软,不可以,被他说出一种黏糊糊的恳求。
禹山摇让了步,“两年。”
“就一年,别的我不接受。你的离岸信托和总公司迁移半年就可以处理完毕。否则,禹山摇,你怎么逼我,我都不会同你结婚!”金旭红了眼圈,他不是善于谈判的人,特别是和这个女人,情绪在内心深处激昂。他垂下头,躲避快要包不住的泪珠。
再看禹山摇背贴向倚,手臂搭着扶手,上位者的情绪一来,神情冷淡到拒人千里之外,她盯着金旭,金旭垂下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禹山摇昏黑眸子里的山雨欲来。
整个婚前资产处理小组的工作人员不至于因为老板的威压往后缩,但也屏住呼吸,不敢介入两个人的磁场中。
“行。”不知过多久,禹山摇答应了。
金旭轻微颔了下首,嘴唇颤抖,嚅动过几次,也没脱口,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般,说:“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
“结婚可以,但是离婚之后,我要求你不能再来找我。我知道这并不能写进款项,我要求得到你的私人承诺。”
法务迅速添加完离婚日期的补偿协议,打印后,由金旭签完字,再将文件装箱离开,告知后续去公证之类的事宜他们会再次联系金旭。
期间,禹山摇不添一词,整间房除了金旭书写的钢笔划痕声,就是禹山摇不停按下圆珠笔泵头的咯吱声。
扣上门时,法务们依旧感受到会客厅的低气压。
金旭本来也想找到两个由管家照看的孩子离开,只是禹山摇在他抽倚摆回原位时,低低地说了声:“慢着。”
“走这么快做什么?好歹是你住过的家,不想吃个饭再走?”
禹山摇站起身,朝金旭走来。金旭懵然地立着,也没动,仿若在思考以什么理由拒绝最合适。
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禹山摇贴近他时,他就反射性地往后面退步躲开,腰窝抵在桌沿硌得很疼,更疼的是禹山摇掐住他的双颊。
金旭瞳孔放大。
“躲什么?”禹山摇冷嗤,“胆子大了,敢躲我。”
“没、没有。”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禹君旭。”滑溜溜的手背擦过金旭的脸颊,禹山摇摸到他岁月在眼角留下的吻痕。
漂亮还是漂亮,委屈的时候皱了点,可更让她怜爱了。
禹山摇侮辱性地用手背拍打了金旭的脸颊两下,她双臂扣住金旭的后脑勺,凑近金旭的耳畔吹了口气,金旭的耳朵颤动。
禹山摇才说:“你死皮赖脸含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躲我?你趴在地上说这辈子都做我狗的时候,怎么不躲我?”
“你穿着浴袍故意勾我,怎么没说不再见我?你脱光了摇着……”
“不要。”哀求的,苦恼的,他无可救药又没有自尊。
金旭将头躬住,痛苦地抵上禹山摇的肩窝,嗓子带了哭腔一颤一颤:“别说了,求你,真的……别说了。”
禹山摇的眸光灰暗。
她扣下他的头,手指扯得金旭头皮生疼,禹山摇咬在金旭的唇畔,铁锈味涌入禹山摇口中,她恶狠狠,像是要叼走那片肉。
金旭没有张口,微微仰起头晃动,在抵触,想逃走。
禹山摇便翻转他的身子,反扣住他的双手。金旭的胸膛撞上桌沿,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足够多的疼痛,后背就贴近一温热柔软的躯壳。
围猎他似的,禹山摇双手撑在他肩背两侧。
上学的时候,金旭的个子出挑,有许多女孩子为他芝兰玉树的形象和清风霁月的胸怀而心动。
尽管这样高挑,还是被禹山摇反压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禹山摇不住地贴近他,他就像只摊开身体的鼹鼠不停贴在桌面,浅浅地挪动躲避身后的温热,逼到侧脸也贴着桌面,无处可逃时,他的身体被囚禁在冰窖般战栗了。
禹山摇咬着他快滴血的耳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