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了，阮毓把下午记的英语笔记本放到后面那人桌面上，指着翻开的那一页：“这篇作文，你看一下。”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阮毓又扭过了头。
“操。”看来是真对她不满了。
今天的卷子都已经做完了，阮毓索性走到那面贴着目标院校的墙那边看，顺便等着许诉看完那篇作文。
她刚扫到靳佳写的目标院校，许诉就站了过来，她偏了偏头，才注意到他没看她，不知道在看谁的目标院校，阮毓别开眼：“作文看完了？”
他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她的话上，隔了会儿才应：“嗯。”
阮毓退了几步看班里的表：“你今天要做的题和卷子都做完了？”
他还在看，心不在焉地回她：“嗯。”
“许少爷。”一字一句。
他终于移开目光，看向她：“做完了。”
阮毓翻了个白眼儿，许少爷今天情绪起伏挺大，她回位子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两个人一起回宿舍已经持续挺久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许诉把她送回宿舍再自己回去已经挺久了。
刚出教学楼，阮毓还在想明天要做哪套卷子，就听身边那人开了口。
“阮毓。”他鲜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阮毓停了脚步，抬头看他。
“你，”他抿了抿唇，又说，“你那个目标院校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阮毓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指蜷了蜷。
他目光专注，等着她的回答。
“没什么意思。”她咳了一声，率先迈开步子。
“我把那张纸拿下来了。”阮毓猛地顿住了，看向他。
他被她看得耳根发烫，所幸灯光昏暗，他摩挲了一下被他攥在手里的那张纸，嘴硬了一下：“大不了……我明天再给你手抄一份贴上去。”
“但是，”他偏了头，挠了挠后脑勺，胳膊盖住发烫的耳根，“那四个字，我不打算加上去。”
阮毓也有点儿不知所措，她低声说了句：“随便你。”
说完就闷声往前走，他追上来：“小学霸，你说，我要是报考京大，行吗？”
阮毓脱口而出：“京大金融系比不上东城的……”
她猛地住了口。
许诉的低笑从身旁传来。
阮毓感觉今晚脸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她一半是羞恼一半是气闷，再不想搭理身边这个人了。
“哎哎哎，”他拽住她胳膊，嘴边的弧度就没下来过，“我道歉。”
阮毓抽了抽，没抽出来。
“我还听说，”他这回声音倒是挺正经，“你前几天找段俞借了本书。”
阮毓不吭声。
“你给我推荐几个大学吧？”他连撒娇这套都用上了，“小学霸？行不行啊？”
直到走到宿舍楼下，阮毓才看向他。
“松手。”阮毓垂了垂眼，看着被他拽了一路的胳膊。
“那不行，”他耍无赖，“除非你答应我。”
这人撒了一路的娇，拜他所赐，一路自己脸上的热度都没下来，阮毓被弄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答应你。”
“那，我还有个问题，”他慢吞吞地说，“你借段俞的书，是帮谁看志愿呢？”
沉默半晌。
阮毓狠狠踹了他一脚，直接进了宿舍。
许诉哼着歌回了宿舍。
“少爷，”在楼道里碰上了赵辉，他搭上许诉的肩，“心情这么好？”
“嗯。”许诉瞥了他一眼。
“碰上什么喜事儿了？”赵辉追问。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许诉进了自己的宿舍，直接关上门。
他从口袋里拿出被他攥了快一路的纸。
纸上面是阮毓的名字，目标院校是京大，对自己说的话是——不畏于行。
他垂了垂眼，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张纸，是他自己的那张，他只写了名字，没有目标院校，他把自己的这张和阮毓的那张并在一起，又从柜子里拿出了本书，一起夹了进去。
然后他低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