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副鎏金面具覆在脸上,从面具下露出一双锐利且冷漠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炙热的沙尘铺天盖地,青年一身玄衣,独身静立于荒漠之中,好似在等待什么。
电光火石间,他倏然展手,一道气浪向四周扩散,瞬间将远处的空间撕裂,荒漠中呈现出一片巨大的裂痕。
瞬移术被打断,一个白衣仙修从裂痕中跌落在地,偏头呕了一口血。
磅礴的真气涌动而出。风沙汹涌,仿佛要将整个荒漠吞噬,但在那堕仙周身的领域内,风暴无法蔓延。
威压弥漫开来,笼罩整个秘境。山谷中似乎时间也变得凝滞,山石、荒漠甚至连无形的风,都在他的意志下俯首称臣。
一把通体全黑的刀自青年背后的鞘中滑出,落入他的掌心。他上前两步,把刀架在了白衣修士的脖子上。
冯化寅抬头,“哼”了一声,:“怎么,一对一奈何不了我,管理局又遣了一个下来?”
不知言语间触了对方什么禁忌,压在他脖子上的刀顷刻间重了三分,隐隐有血迹渗出。
冯化寅闷哼一声:“嘶——”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莫要多言!”青年周身气息凛冽,“第一个问题。你不属于这里,是或不是?”
冯化寅心念电转,当即明白了这人不是时管局派来的,心下顿时安稳了许多。
他与此人无冤无仇,既然他不是时管局的人,横竖也不至于就要了自己性命。
管他什么目的,不过就是想套几句话嘛。反正过不了几日,回溯镜一开,自己就要润了。都告诉他又如何,横竖烂摊子留给时管局来收拾就对了!
见他眼珠子转了半天不回话,青年的耐心告罄,刀又向下压了几分。
“哎,我说我说!”冯化寅举起双手道:“是是是,我来自公元2704年,不属于这个位面。”
握刀的手兴奋得几乎要颤抖起来:“第二个问题。时管局是什么地方?”
“时管局便是时空管理局。它是我们那边的一个组织。”
“现在便带我过去,否则,”他冷冷启唇,“死!”
“别别别!”冯化寅脖子向后缩了两寸,“我虽知道回去的方法,但如果缺少最关键的一样东西,便难以成行。”自己好不容易越狱出来,他可不想再回去吃牢饭。
青年稳住呼吸,急不可耐道:“缺少什么?我去取来。”
心思急转间,冯化寅感应到温杳追上来了,唇边提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奸笑,他道:“管理局的人之所以能随意在位面穿梭,是因为他们手上都有一枚灵戒。此戒可以连接时空,正是去往时管局的必须之物。
“身后追来的那个女人便是时管局的猎人。她如今只是半步大乘的实力,你我二人修为皆在她之上。只要将她击杀,便能拿到灵戒。”
冯化寅将算盘打得啪啪响。利用这个堕仙解决身后的尾巴。既保全了性命,又甩掉了时管局的那条臭鱼,坐收渔翁之利的事,何乐而不为?至于会产生什么结果那就不在他考量范围之内了。
“我看你是等不及要去投胎!”青年闻言,语气骤凉。一双寒眸若索命的修罗。
冯化寅:“?”他说错什么了?
刀刃上蓝光迭起,星辰之力流动其中。
青年挥刀而下的那一刻,另一柄刀以刁钻的角度斜插而入,救下冯化寅。
*
冯化寅诸多罪行,确然死不足惜。但根据时空法则,保证逃犯的生命安全是猎人的职责之一。
她必须将他活着带回时空法庭,将他置于法律的约束下,通过合法程序对其进行审判。只有如此,正义才能得到公正执行。
况且,作为“漂泊者”,若是在不属于自己的时空杀人,便会引来天道制裁。
温杳的目光凝在对面的玄衣青年身上。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不,准确的来说,是此时的他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节点。
上次在旧梦草中她是“穿越”之人,形势特殊,因此她才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同。而今天在秘境之中,他却依旧能看到她,绝非巧合。
听他方才和冯化寅的对话,似乎对时管局的存在分外执着。若是他听信冯化寅对她出手,自己在他手下只怕走不过太多招数。
他到底是什么人?四处打听时管局的下落又有什么目的?温杳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既然没有即刻对她动手,也许还有一丝的交涉可能。
温杳试图协商道:“道友`远道’而来,不会不知晓,擅动杀机会引发天道之怒、降天谴于己身。可否将这人交给我?”
鎏金半面凹凸的纹理贴合着他面部的线条。上方的眉骨处留下一个轻微的弧形,勾勒出他高挺的眉宇。半面中露出的眼睛透出一抹寒光,冷峻而不可侵犯。下颌线条匀称流畅,清俊中透着些许颓唐和憔悴。
青年望着她,寒霜般的眸子顷刻间寸寸消融。仿佛万年冰封的湖面蓦然掠过春风,一片片冰晶融化成温柔涟漪。
注视着他的眼睛,温杳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无论自己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不给。”青年哑声,如是说到。
温杳:“……”她讪讪摸了摸鼻翼。好叭,刚才果然是自己的错觉。
先礼后兵。既然礼不成,便只能短兵相接:“若是道友不放人,在下只能不自量力向阁下讨教一番。虽只是半步大乘,但若倾尽所有,未免没有一战之力。”
青年的眸中渐渐染上些许委屈,他喉结滚动,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攥着刀的五指泛白:“他该死,你为何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