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飞绫,宁绎。”站在男子身边的护卫低低道:“曲江楼夜月惊鸿,雏凤先声斗老翁。万丈红尘烟火色,一身雪意踏清风。”
“便是那位在曲江楼中,与程空明老先生论道,获得程老先生赞誉的宁绎?”男子问道。
“正是,后来程老先生还许他为忘年之交,赠以自己随身所携带的玉蝉。”护卫说道:“此人也正是因此而声名鹊起。”
“那他究竟是男是女?”男子想起方才的的一幕,疑惑道。
“他虽以一手飞绫独步江湖,却常以面巾隐容,鲜少有人见其真面目,所以传言之中‘非男非女,莫可名状’。”护卫答道:
“倒是有些意思”男子想起方才的一幕,轻轻地一笑:“若是他有朝一日能够为我所用,想必也该是一把利刃。”
护卫从未听闻过“一抹飞绫”涉足官场,但是又不好驳了自家主子的面,便沉默下来。
而男子大概也知道这话不过是个念想,也未强求什么,只说:“既然到了洛州,明日你我还得去陆府走一趟。”
“是。”护卫应下道。
之后,两人便一同隐匿了身影。
而这厢,长瑜处理完秦晚舟的事情之后,就立刻赶回陆府,幸好赶在陆曼回府之前回到房中。
只是,还未等到她坐定,侍女琴棋就来禀告,说是陆老太太和陆二爷过来了。
原来这陆家老太爷数年之前就已经过世,膝下除了幼女陆怀音嫁到了沈家,还有三子。因为长子陆怀林早逝,如今家业便一并落在了二子陆怀明和三字陆怀声身上。
而长瑜前几日便听闻三舅陆怀声出远门了,此次自家外祖母和二舅一同前来,必定是有要事。因此,她赶紧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打开门。
已年近八十,却已经精神矍铄的陆老太太立马跨入门来,一边喊着:“我的心肝宝贝”,一边快步走到长瑜面前。
长瑜心中柔软,先对自家二舅行了一个礼:“见过舅舅。”
“长瑜不必客气。”陆怀明抬手就让长瑜起身,而后扶着自家母亲坐下。
而长瑜起身后,也立刻被自家祖母拉着坐下,便温声道:“外祖母和舅舅,今日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许久没见我的长瑜了。”陆老太太已经将长瑜的手握在手中,缓缓道:“今儿来看看你。”
“长瑜这一切都好,祖母不必担心。”长瑜低声道,心中念及前段时间自己虽然是出了趟远门,许久没见自己外祖母,但是这回来的几日,自己是日日都有前去请安的。
果然,陆老太太说完之后,陆怀明就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长瑜:“这是朝圼都来的信,你娘近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要你回家一趟。”
长瑜一听是自家娘亲身体不适,就立马打开读了信,而后皱了皱眉。
“既然是事不宜迟,明日我就动身。”长瑜说道。
“我已经吩咐了人给你准备车马,也找了几个下人陪你一起回去。”陆怀明说道:“你也不必着急,信上说你娘的病是忧思所致,只要你回去了,想必就会好许多。”
长瑜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陆怀明的话,便对陆老太太说:“外祖母也不必担心,我回京之后,便将娘的情况再递个口信给你。”
陆老太太点了点头,欣慰地看了看长瑜:“外祖母知道你孝顺,但是这一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才行,毕竟你这身子,向来就瘦弱得很。”
“外祖母放心。”长瑜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陆怀明:“长瑜离家这么多年,幸亏外祖母和舅舅多加照顾。此次回京,便不知何日再重逢。”
“你虽然是沈家人,但也是我陆家的女儿。”陆怀明说道:“何须说这些话。”
长瑜心中感动,起身向二人行了谢礼,而后又说了些离别思绪。
待到晚间,沈家的人都知道了沈长瑜要回京的消息,便三三两两的来和长瑜道别。
陆曼来到长瑜的房间,一边为长瑜离开而哀叹,一边又对她言起今日“花神祭典”上的事情,直道她没有眼福,未曾看到那样精彩的一幕。
而长瑜则是故作好奇地听她说着,时而插入几句话:“那这神秘人究竟是谁呢?”
“这就不知道了。”陆曼无可奈何的说道,可是还是与长瑜说起后来的事情:“只不过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这杜家如今在洛州算是身败名裂了。听说,这秦晚舟也似乎是在此人的帮助下赎了身,和那李君瑞一起离开了洛州。”
“那此人倒是有些本事。”长瑜故意说道。
“那是自然。”陆曼说道:“只不过我最开始以为她是个女子,后来她褪下礼服,却又是一身男儿装扮,倒是让人不知道是男是女了。”
说着,陆曼看了看难得没有带上面纱的长瑜,略微一端详道:“而且,我以为她穿着礼服的样子倒是和你有些相像。”
“表姐这是说笑了。”长瑜立刻一笑:“那人既然有那样的本事,既然该是个通天彻地的人物,妹妹我这一番瘦弱身躯,如何能够经得起那样的折腾。”
陆曼一听,倒是以为是情理之中,便也立刻否决了自己方才的话。
两人再聊了几句,陆曼就觉得夜色已深,便同长瑜告辞。而长瑜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便以为时候也差不多了,便道:“明日,我便要回京了,今夜就得好好休息一般,就恕妹妹不远送姐姐了。”
“只道你回京之后还记得表姐,时而捎封信,或是也让姐姐我有机会去朝圼都走一趟就好了。”陆曼说着。
“表姐放心。”长瑜微微一笑,便将陆曼送出院子去。
而回房之后,长瑜便嘱咐了下人不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