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青雀脸上的伤,
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从他眼里闪过,“哥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谁敢伤害哥哥,
青雀并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不对劲,听到幼弟的关心,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滑过。他淡淡笑了笑,说:“哥哥不疼,没事的。”
青芜看到青雀脸上的笑,配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子在捅,涓涓的流着血,他声音有些嘶哑,一字一句道:“哥哥,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青雀还是不肯说,一再的强调,还反过来安慰他,“阿芜,是哥哥自己不小心摔得,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青芜却忍不住爆发了,冲他吼道:“自己摔能摔得眼眶乌青吗!自己摔得能摔出来巴掌印吗!”
吼着吼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早知如此,他为何还要一再隐忍。
青雀愣住了,他没想到今天晚上的伤会引起青芜这么大的反应,他回来就已经费尽了力气,并没有去照照铜镜。
也就不知道现在他的脸肿胀的不像样子,连五官都辨认不出来,上面还有着数不清的掌印,哪里像是他口中的‘不小心摔得’。
空气中一阵无言的沉默,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有些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青芜却打断他,面无表情道:“既然哥哥说是摔得就是摔得吧。我困了,要睡觉了。”
随即背对着青雀躺下去,身后久久没有动静,良久,夜空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在被子里,看不见的地方青芜的拳头紧紧攥着,眼眶通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道风带着身体的温度在身后躺下。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身后的呼吸逐渐平稳,青芜转过头,在漆黑的夜晚无比认真地盯着眼前的面孔,他无声的说道:哥哥,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夜晚,寂静无人的宫道,一个漆黑的身影闪过。
第二天,青雀告了假,他这一张脸今晨起更加严重了,实在没有办法见人。
阿芜小时候,他常常干两个人的活,还帮总管做一些奇巧的点心,讨上面人的欢心,为的就是能够经常告假,照顾弟弟。
刚进宫的时候,阿芜身子骨很差,隔三差五地发热生病
青雀拼命地做活,也勉强维持开支,连吃饱都做不到,也多亏了那几年里总管时不时的接济,才让兄弟俩活到今日。
今日,他一跟总管告假,对方直接就同意了,
还给他拿了一小瓶药油,安慰他,“这宫中就是如此,一旦你出挑却没有足够的底气,就会遭人嫉恨。你和你弟弟的相貌生的实在是太好,为今之计,还是要找一座靠山,才能保的住你们啊——,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等伤好了再过来。”
“青雀多谢总管大人。”
“不必这么客气,快回去休息吧。”总管背着手缓缓离去,只剩原地的青雀双眼晦暗不明。
总管话说得没错,赵齐这种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阿芜,他也要好好谋划了。
回去的路上,突然听得前面一阵议论惊呼,原来是飞鸾殿的赵齐死了。
青雀蹙起眉头,死了?未想一阵就放弃了。这宫中,死的人还少吗?没有了赵齐,还有李齐,王齐。坏人是死不尽的,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宫中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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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他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去往司膳房的宫道上,他突然看到一队宫人行色匆匆的走过,像是中宫的服饰,想起心中动的念头。直觉告诉他,机会来了。他小心的跟了上去,
走到御花园时,宫人们停下了,青雀佯装成修剪花木的样子,离得远远的
这时,一个女宫走到凉亭外,下跪行礼:“下官参见皇后娘娘,”
过了一会儿,凉亭中一貌美宫女掀开垂幔,低声道:“皇后娘娘宣你进去。”
女官端正身子,点头称是。
过了大约一刻钟,那名女官才从凉亭中出来,眼中似有困惑。
青雀留了心思,等到这位女官出了御花园,他才放下手中修剪花木的工具,离的远远的跟了上去。
只见她先是去了司膳坊,拿了一份点心,原黎扫了周围一眼,发现四处无人,正要开口,
青雀连忙从拐角走出,行至对方面前,低头拱手,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原黎大约瞅了他一眼,看他脸上有伤,以为此人是司膳坊的一名小杂役,便皱了皱眉头,问道:“司膳房其他的人呢?”
青雀低着头恭敬答道:“回大人,其他人都去参加今年的绩效考核了,怕是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原黎眉心攒到一起,她还有别的事要办,不可能一直在此地等着,况且这点心也不能久放。
想到这儿,她吩咐道:“你将这份点心送到长乐宫,交给宫人即可,路上不要逗留。”
“喏。”
她随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青雀提着点心一路走到没人的小道时,打开盖子,发现是一道樱桃拔丝牛乳山药,正要将盖子盖回去,却突然听到前面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拨开面前的草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童,
大概五六岁的年纪,明眸皓齿,眉目如画,额心一点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