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塔基雅在卢卡尔庄园住了七日,在爱达妮尔和尤涅科见面后,她觉得应该给这对姐弟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可心中又始终放心不下,直到那日她看见尤涅科主动接过爱达妮尔手中的水壶,替她给花园中的铃兰花浇水,姐弟二人聊着天,尼塔基雅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被这难得的温馨场景打动,她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站在她身边的托维尔说道“您看,云瑟麦伯爵,母亲她,比任何人都坚强,她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现在您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尼塔基雅笑了笑,走到托维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守着你的母亲,我知道你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聪明的孩子。”
尼塔基雅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震得视线模糊,她扶着墙面蹲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开始跳动,仿佛那里也有一颗心脏正在跳着,尼塔基她颤抖着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想要站起来,可当她的腿部想要用力时,却还是失败了,她跌坐在地上。
“云瑟麦伯爵,云瑟麦伯爵!您没事吧。”
托维尔蹲在尼塔基雅身边,伸手想要搀扶她,却被她一把拦住了,这不是她的大脑出现了问题,而是有人正在试图控制她的意识,因为就在那刚才的眩晕中,她已经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听得见我的呼唤,又为何试图要拒绝我呢。
是女子的声音,是谁.......这个声音竟和她如此相似,是谁在模仿她的声音,又是谁想要控制她“托维尔,去找科莱恩叔叔,我需要他的帮助!”
“云瑟麦伯爵,您坚持住,我现在就去。”
等托维尔跑远,尼塔基雅立刻质问道“是谁,到底是谁!你是谁?”
——那个女孩是在那座小村子里出生的,也在那里长大,那里的一花一草对她而言都是如此的熟悉。那时候,她是多么的幸福啊。
脑内的声音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着,随着那个声音不断地在她脑内说话,尼塔基雅觉得后颈滚烫,她下意识去抚摸那朵开在后颈的鸢尾花“好烫......怎么回事.......”
——她十一岁的时候,第一次踏上舞台唱歌,她会注视着台下爱她的人。
视线模糊总,尼塔基雅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影子开始像达到沸点的水滚起了泡,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地上的黑影就包裹住了她,把她拖入了影子中,尼塔基雅视线完全被遮盖前,只能看见科莱恩焦急跑向她的身影。
阿诺德刚回到耶诺斯古堡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古堡内魔法波动的异常“老爷,密室里.......出事了。”
“是埃兰。”
“您之前给云瑟麦伯爵施加过一道封印,就是为了阻隔埃兰与云瑟麦伯爵进行精神连接,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埃兰小姐正在试图强硬突破。”
能够释放出那么强大的精神控制魔法,就算尼塔基雅身上有他施加的封印也应该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埃兰本身就是尼塔基雅的记忆体,是她的一部分,她们两个本就能够互相吸引,再加上埃兰的精神控制能力十分强大,但尼塔基雅对于抵抗精神类的魔法又十分不擅长,如果他此刻会选择袖手旁观,局面就很有可能会失控。
“埃兰光是突破封印的表层就耗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如果封印被全部解开,到时候她估计连现在的人形都维持不了。尼塔基雅现在应该还在卢卡尔庄园,必须得有人守在那里。”阿诺德看了一眼埃尔瓦“你先去卢卡尔庄园,带上普西,在那里做一个管道府咒,我先来解决埃兰这边的问题,马上赶过去。”
阿诺德踏入古堡,眼前的景色瞬间开始扭曲,等周围再次恢复平静时,他发现古堡内已经全都变样了,目光所到之处竟是残壁断垣,阿诺德环顾四周看了看,确定这应该是埃兰布下的幻术之一,他刚往前走了几步,面前竟凭空落下一堆碎石,把通道堵得严严实实,这时他发现自己的鞋子上竟然凝结了一层像白霜的膜。
想用这种小把戏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再利用幻术把他困在原地。想法倒是不错,只是也暴露出了不少问题,以阿诺德目前的观察来看,埃兰制造出的这种高等级幻术以她现在身为记忆体的能力根本无法覆盖到整个耶诺斯古堡,况且她还要分出一半的力量击破尼塔基雅身上的封印,也就是说,眼前的幻术范围应该不大,埃兰目前能做的,只能是随着阿诺德的移动,不断在他周围制造出小型幻境,阻止他的行动。
上次和毕夏普的交锋中,他让半沉睡的艾沃强行现了身,埃兰应该也是那时候从‘艾沃’身上吸取了不少力量,不过现在就选择强行突破封印,未免也太心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把你惹急了,对吗?”
他虽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但他知道,此刻身处密室的埃兰能够听见他说话“你是一个有勇气的女孩,在你12岁那年就敢于一个人和恶魔做了交易,你在镜中孤独地沉淀了200年,你唯一的希望是如今仍然可以在外自由行动的尼塔基雅,是另外一个你,你渴望与她合为一体,渴望将你背负的仇恨与她倾诉,可是.......意外发生了,一个你从未料到的局面出现了,这让你惊慌失措,甚至......恼羞成怒,是不是?”
阿诺德露出一抹笑容,隐约透露着几分残忍“你从未想过,你的另外一个自己,已经爱上了恶魔,她爱的那么深情,爱得那么纯粹,而你,你恨着我,却又因为是她的一部分,因此而感到羞愤、不甘,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