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
在他这个角度，完全可以看到夏青松走过来了。
难怪胡管家刚才一直给她打眼色。
反观谢司珩，不仅没有提醒她，还特意问她今日没事可做，以至让夏青松对她的回答更加生气。
思及此，夏灵若有些意外抬起眼，目光慢慢扫过眼前的人。
她是来做任务的。完成任务，拿到奖励，这是她的目标。在她的预想中，她和谢司珩的相处模式就是她进攻，他拒绝，她得分，仅此而已。
你长得好看，令我欣喜，这是一回事，可你在别人面前摆我一道，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即便长得再好看，她也不希望对方是个会惹麻烦的NPC。
夏灵若想了想，问的十分直接，“司珩哥哥，你是故意的吗？故意让我阿爹听到的？”
谢司珩长身玉立，平和的面容下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凌厉。
其实也说不上故意，不过是他实在不喜和她说话，想快些打发她而已，听她如是问，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应下了，“是。”
没有半分心虚之态。
夏灵若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不太甘心地重复了一遍：“你真是故意的呀？”
她声音多少有几分委屈，“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当然选你呀。”
差点以为她要发脾气的胡管家眉头一皱，不是，她在说什么？
总觉得这个小祖宗今天怪怪的。
“就算我知道今天是祖父的忌日，我也会先看来看你的。而且阿爷最疼我了，我来看你，阿爷不会生气的。”
“你放心啦，在我心中，司珩哥哥比任何人都重要，你不用故意试探我啦。”
这一通逻辑下来，胡管家只觉得她颠倒黑白的能力又上升了不少，如此明显的厌恶竟被暗搓搓地说成了某种小情趣，凭白给人添堵，只怕世子要更加厌恶她了。
夏灵若说完，也不顾周遭鄙夷的眼光，只要没脸没皮，受折磨的就不会是自己。
她笑吟吟对上那双眼。
谢司珩的眸很深很黑，漠然得失了生气。
他在打量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夏灵若心中不免好笑，这算是两人交谈以来，谢司珩第一次正眼看她，看来果然被恶心坏了。
让你以后还敢做坏事，这次被吓到了吧。
她继续慢悠悠地开口：“所以你以后不要故意问我啦，你知道的，若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的。”
——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惹我哦，否则做出什么事来恶心到你，你就得受着，你个花瓶NPC。
甜润低柔的声音，被在场人听得一清二楚，夏青松再也忍不住，准备当场将这个不孝女儿拖走。
不想谢司珩在这时开口了。
“夏大人留步。”
他尾音微扬，叫住夏青松。
两人私下的关系并不好，碍于对方身份，夏青松不得不停下动作，板起一张脸道：“世子何事啊？”
“有份礼物，还请夏大人带走。”
说完，他回身示意胡管家，管家立即会意，挥手让旁边的书童把盒子抬过来。
夏灵若愣了愣，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谢司珩怎么会送她父亲礼物？
这两人不是互相看不惯对方的吗？
“听闻这幅吕慕子的丹青是夏大人多年的珍品，晚辈不敢夺爱，今日便还以大人。”
面对其他人时，谢司珩语气一贯的得体斯文。
夏灵若半垂着下巴，心中不由暗暗揣度起来。
原来不是谢司珩送礼，反而是有人把夏青松的画送给了他。
可是谁能说动夏青松把画让出去呢，总不可能是夏青松自己送的吧，这可是他最喜爱的一幅画，更何况，两人在朝中各效两派。
这么一想实在奇怪，夏灵若不由得陷入沉思，半晌后，她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好安静呀
怎么忽然这么安静……
夏灵若抬头，距离最近的是胡管家那张老气横秋的脸，老头一脸的无奈，眼神中不时透露出一点悲悯。
他抬起手，将画盒朝她递过去。
什么意思，干嘛朝我递呀？
夏灵若莫名其妙。
胡管家脸色为难，却又朝她笑了笑。
夏灵若暗揣，这人今天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她努力给胡管家比嘴型，这可是夏大人的宝贝，他不喜欢被人碰的，你赶快亲自拿给他。
胡管家无奈，那也要夏大人愿意接啊，“小姐送的礼，自然是小姐拿回去。”
？
电光火石间，夏灵若脑子抽了下。
什么意思，这画还能是我送的？
看着胡管家眼里的闪过的一丝哀悯，夏灵若心里又是一沉。
当真是我送的？
仔细一想，这似乎又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夏灵若自觉十分不妙，当即回身看向夏青松，果然，对方的脸早已黑成炭泥。
如果说她在祖父忌日这天，偷跑出来找谢司珩算是忤逆长辈的话，那偷偷将画送给谢司珩，便是踩到了夏父的死穴。
毕竟夏父爱画如命，想必心里早就气到把家法都预演了九九八十一遍。
所以谢司珩刚才明面上送礼。
实则是在告状吧？
夏灵若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望着一旁的罪魁祸首：“司珩哥哥？”
你没事吧？
几步之外，谢司珩目光下敛，态度更显冷寂，抬眼间不甚在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