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话让唐筝鼻尖更加酸涩不已,“给了,奶奶昨晚就给我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刚刚找了好几遍没找着,我还以为被人偷了呢,吓我一跳。” 老妇人也是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即将咽气的老太太会一直叫小筝名字。 刚开始她还以为她是想让她记得把东西给小筝。 直到此刻看到唐筝和薄夜宸,她才明白,原来老太太她喊小筝是自己心里执念已经放下。 只不过临终前的念念叫唤,怕是想看这丫头最后一眼吧。 毕竟她还想着把她这长大后的样子牢牢记深刻,到地底下去告诉唐蓉的。 因为以前就常听她念叨过,要是小筝回来,她一定要把她的样子深深记住。 这样到了地底下唐蓉要是问起这丫头长什么样了,她也才回答得上来。 接下来的时间,唐筝和薄夜宸一起帮着老妇人把老太太的后事料理,因为乡村简陋,所以下葬礼节也格外简洁。 薄夜宸本来提出请法师来帮老太太超度一下,但却被老妇人拒绝了,她说老太太生前就交代了她离世后事,一切从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老太太喜欢静,不喜闹。 就连现在请的几个唢呐师傅,还是她劝说很久老太太才点头的。 就这样,薄夜宸和唐筝随着老妇人一行人上山把老太太安葬。 安葬的过程中,唐筝整个人看起来很平静,可只有薄夜宸知道她身子一直在颤抖。 但说真的,他虽然也痛心老太太的离去,可毕竟才初识没多久,他没那么深的感情。 可唐筝不一样,红肿的双眼就像是老太太是她的至亲。 不过细细回想,老太太虽说不是她至亲,却比她至亲更来得让人尊重。 因为为了亲手把她小时候的包被给她,老太太执着的春夏秋冬一直强撑到现在。 就如刚刚那个老妇人所说,每回老太太病入膏肓快撑不过去的时候,小筝这个名字就像她的良药。提醒着她一次次坚强挺住。 而她每一回的回光返照,也皆是为了给唐蓉一个交代,当然还有唐筝。 “小筝,想不想看看你唐奶奶?”把老太太后事安排好后,老妇人悲伤痛苦的情绪也渐渐平缓。 毕竟人都有一死,看开看淡就好,何况老太太本就气数已尽。 唐筝点点头,复杂的心绪想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唐奶奶,唐蓉,那个她还没来得及清脆喊她一声奶奶的女子。 那个被情所伤把她当成唯一活下去执念的女子。 那个值得她用尽一生缅怀和惦记的女子。 虽然她的记忆里没有她的轮廓,但她这个名字却已融入她骨血,深深烙刻。 唐蓉和老太太的墓隔得并不太远,唐筝在薄夜宸搀扶下终于来到她墓前。 因为常年没人祭拜或扫墓原因,墓碑前已经长了很深的杂草树枝。 老妇人见状,拿起自己带好的镰刀就清理起来。 薄夜宸见她一个妇人卖力清理杂草树枝,又再联想到里面躺着的人是赋予唐筝生命的人。 侧脸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她,“自己坐好。”随后他松开她朝老妇人走去。 逼近192的个子很快在老妇人面前笼罩一层阴影,她诧的回头,刚想说话,手上镰刀就被薄夜宸接过。 “您休息会吧,我来。”说着她直接在老妇人和唐筝的诧异下舞动起了镰刀。 老妇人看着他有模有样清理杂草树枝的样子,欣慰笑笑朝唐筝走去,“小筝,你这个丈夫真不错,不仅人帅高大还懂事,只是辛苦小伙子了,这些杂草树枝生命力很顽强的。” 老妇人一边说,一边笑呵呵朝清理杂草树枝的薄夜宸看去,越看,她越是满意点点头。 “奶奶,您误会了,他不是我……” “唐筝,在唐奶奶面前说话先好好过过脑子,难不成你想她老人家在地底下还替你操碎心?” 薄夜宸冷冽打断唐筝想解释不是她丈夫的话,晦暗的嗓音明显透着不悦。 唐筝抿了抿唇没再开口,老妇人则呵呵一笑,没有太在意她们之间的小别扭,只当作是她们害羞不好意思。 因为在她心里,就算这男人不是她丈夫,那也一定是她男朋友,不然两人这出双入对出现在村子又怎么解释? 薄夜宸很快就把墓前的杂草清理完,接着老妇人从刚刚拎来的袋子掏出一沓纸钱递向唐筝。 “小筝,给你唐奶奶烧点纸钱吧,顺便跟她说说话。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你唐奶奶抱你回来时,你才那么丁点大。 如今一晃,你都亭亭玉立大姑娘一个了,她要是知道肯定很开心。 而且你这丫头真的很争气,瞧瞧这眉眼五官,生得比小时候还水灵。 也怪不得那会村里头挨家挨户都想把你买了去,就你这精致的模样,长大肯定值个好价钱。” 老妇人知道唐筝这会心里难受,所以故意话带着几分揶揄玩笑,可她不知,唐筝听完这话心里越加难受。 她无法想象当时邻里邻居上门趾高气扬说要买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