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外，枪风所过之处漫天黄沙扬尘。
而黄沙落定，那人再次持扇站定，即便狼狈不堪，亦不失君子风姿。
“说了几百遍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昭昭本觉得此战酣畅淋漓，生了些惺惺相惜的情感，又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是火冒三丈。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不让人安生！
“……请赐教。”穆如稳住身形，不慌不忙地一展扇面，冷芒暗藏其中。
“她过的很好，比你想的还要好，也根本不记得你。”昭昭将手中长枪狠狠往地上一墩，以她为中心，方圆十里荡开强大气势。
想起来那个整天胡作非为的小魔王，昭昭的心里直抽抽。
穆如不语，面上也看不出他的半点心思。
“你还是趁早离开，有些事情早已注定。待到万钧神力破开婆罗泽渡，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昭昭见他不说话有些气闷，于神境窥天下知晓他并非是什么少言寡语之人，如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泄气又无力。
昭昭将手中的长枪高高抛起，鹞子翻身对着枪身连踢两脚调整方向。银枪破风而来，势必要将这不速之客从界碑处逼退。
穆如正面接下那势如破竹的攻击，咬着牙不肯再退后一步，摇摇欲坠。
昭昭见他还是不肯说话，大怒道：“不知死活！她既已受了神尊的庇佑，不论是你还是过往种种皆如云烟。”
“她与神尊渊源深厚，究竟是……”
从在灭魂阵中遇到绵绵，她对自己说的那番有关宿命轮往事开始，穆如就无比确信她嘴里的尊主只能是一人，就是那列于西北方向受众生朝拜的神尊。
“她是于天外之天垂眸俯瞰六界的神像，六界之中，芸芸众生，如你一般的信徒又何止一二，”昭昭居高临下，眼底写满悲悯与冷漠，“言及此处，那万年无人呼唤的名讳你应当心知肚明。”
穆如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木木的。他并不是没有猜疑过阿烿的身份，原本需要自己用七百年才能彻底净化的归墟浊气，只是因为净瓶盛了她的一滴伤心泪，就将净化时间整整缩短了六百年。
这归墟的百年，穆如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他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却又无时无刻不在逃避着。虽然于她，只是短短的天界三个月，他还是恨自己为什么不来的早一点，再早一点。
答案的尽头是已知的宿命。这句话从前是首尊总挂在嘴边的，已知的宿命，无人可以更改。
“一年时间内她接连强行突破三昧真火和五内业火，还被天雷涤荡领根，内里早已虚弱不已了。若不是你及时将她送来这里，恐怕神尊十万年的功夫又该白费了。”
昭昭见他神色茫然，心下也是大大地舒了口气，总算是能将这家门口讨债的劝走了。虽然有些话说出口太重太伤人，可若能早日勘破总是好的，也免得犹豫不决影响神尊大计。
她正色道：“你应当明白，她是她却非她，你还是趁早断了念想，她并非你可以企及之人。你曾触碰到过她的一部分，已经是值得的事情了。”
昭昭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重重砸下来扬起漫天尘埃。待到一切落定，她定睛一看，横亘在自己和穆如之间的可不就是先前关住小魔头的大铁笼子嘛！
这小丫头，又来坏我好事了！
昭昭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