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仰卧在树枝上,嚼着树叶,看着陆离的背影:“啧啧,真是个傻丫头啊。陆大可怎么会生这么个傻丫头。”
他翻身下了树:“说起来我在蠢上也算输了,无论如何算是完成了约定,虽然刺杀失败,但谁让她实力强呢,现在我自由了,要不去军营玩玩吧。”
他的身体猛的一阵颤抖,整个人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非常粗旷的男人,他笑了笑:“咳咳,声音也不错,很有男子气概。”大步流星的向镇西村赶去,那是西北重镇,虽然被大漠占领,但是二皇子一定会在此地招兵。
赵晨霜此时很烦躁,和家里比起来差远了,一路上这个小王子带着她吃沙喝沙,每天白天只走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就是躲着。
她觉得这里真的是太恶劣了,根本不是人生活的地方。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他们现在就在一处洞穴里,烤着所剩不多的羊腿。
赵晨霜已经吃腻了,只是呆呆的坐在洞口,忍着寒冷,看着月亮,她想家了,越来越想父母他们,还有李管家,赵姨娘……
拓跋雄此时正在喝酒,他靠着墙壁,喝一口酒,看赵晨霜十几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最近她身上老有一种光,让他感觉很舒服,很开心的光,让他觉得有些温暖的光。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站了起来,将身边身边护卫的长袍扒了下来,这下不止被扒的护卫停下了啃羊腿的动作,呆呆的看着他,其他护卫也在看着他,一脸疑惑。
只见他快步走到赵晨霜身边,把长袍给她披上:“别冻死了,带个死人太麻烦,但是我也得带着证据回去,不能说啥也没有。”
赵晨霜震惊的看向他,看到他不自禁的转过了头,赵晨霜的脸突然红了,低下了头:“谢谢。”拍了拍旁边的地:“你也坐?”
拓跋雄啧了一声:“我才不坐。”但没犹豫多久,还是坐下了。
身后的护卫们彼此互相对视一眼:“莫非小王子开窍了?”
拓跋雄不知为何听到身后的低笑声,觉得自己做了件很怂的事,他狠狠的向后瞪了一眼,护卫们却都是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方才低笑的是他们。
拓跋雄更气了,赵晨霜此时却对他说:“要不你进去吧,外面冷。”
拓跋雄怒喝:“我又不是姑娘!”
这下赵晨霜气爆了,什么人啊,我这是为你好好吧?她也气了:“随便你,我管你去死。”
拓跋雄也觉得自己好像错了,但还是气势汹汹的瞪了晨霜一眼,晨霜毫不畏惧的反瞪回去,拓跋雄不知为何下意识躲开了,脸都红了:“好吧,是我不对。”
晨霜一抬手:“您是王子,谁敢说您不对?您去睡吧。”
拓跋雄想再瞪一眼,但是没能雄起,乖乖回到火堆旁睡了。
赵晨霜莫名的觉得心里蛮开心的,管住他比管住别人开心多了,如果爹在的话,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当杂役!
在陆山小镇,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被一个粗旷的男人所吸引,此人虽然极为平凡,但却格外的具有亲和力,让人感觉像是遇到青竹、山林一样自然。
他此时正和一老妪聊天:“老人家,我是外地来的,到这里已经没有盘缠了,您能施舍我一顿斋饭吗?”
老人家笑了笑:“好,小伙子,马上来,粗茶淡饭,别客气,老婆子这里很久没人来了,自从从上个月开始,老婆子就感觉自己活不久了,还想着怕是到死都没人会来陪我老人家聊上几句呢。”
男人点点头,却将老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老人把仅有的一份米饭给他乘上,自己却吃的是锅上粘的锅巴和树叶汤。
男人见此却没有不忍,反倒又点点头,见老人端来饭菜,一边陪老人吃,一边听她讲自己儿子的故事,她大限已至,男人看的出来,却没在她脸上看到失意。
男人问了一句:“老人家,您有什么想要的吗?”
老人愣了下:“没有,人老了,什么都经历过了,就等着死了,老头子和儿子都等我很久了。”
男人愣了下,原来死对一些人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男人和老妪说话间,老妪的身体似乎虚幻起来,她仿佛意识到什么:“您是?”
男人笑了笑:“您大限已至,与我相遇是一种机缘,一顿饭,一个身份,还您一份梦想,您这就去吧,不日将会再度投胎,于您的家人在聚一堂,一路走好。”
老妪惊喜:“随口成谶,谢您赐福。”
男人哈哈一笑:“缘在天,分在人,去吧。”
看着老人消散,他默默的吃完面前的饭菜,此时的他已经是老人的养子了,机缘已成,只等二皇子的大军来此,陆离啊陆离,你就是我的天人之劫。
他此时竟似有些困倦,闭目假寐,阴神离体,在天上俯瞰整个城市,心中想到陆离的名字和样貌,却无法冲破军营的范围,阴神毕竟是阴晦之物,对杀气、煞气和正气反应敏感,但至少知道陆离在何处了。
修行者不可避免要遭遇天地人之劫,天人二劫又极难分离,对他更是明显,天劫对他没什么大作用,但,人劫,他会麻烦一点,他很难死,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也很难死。
陆离出现牵引了他的心绪,心念一动,便知自己对陆离有好感,道是率性本真,不可矫饰,所以他爱,就去帮助她,待缘尽劫满,便是离去之日,再不济,多个道侣,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想了想,应缘是好事,但也不能乱了分寸,安神守舍,以吕祖三剑斩去欲念,只留情思,至少弗要破身嘎。
本想就此回身,却听到一声尖叫:“救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