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露醒来的第二日,大夫看过无事后众人就启程。
一路舟车劳顿,人马颠簸,到了白府,拜见完各房亲戚后终于安顿下来。
夏秋露和夏秋婧一起住东厢房,元、舒二人则在西厢房。
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散了,张嬷嬷先在自家二姑娘房里嘱咐几句话,等丫鬟关了里门,又来到南边夏秋露房里。
左右扫视了一番,里里外外没有任何问题后,笑吟吟对端坐于床沿的夏秋露道:“这一整天姑娘劳累了,早日歇息吧。有什么事叫丫鬟就是了,我就睡在外面,有事吩咐一声就行。”
转头见站在面前毕恭毕敬的两个小丫鬟,声音严厉了些:“你们叫方丹和高桔?今夜谁在里间谁在外间?”
方丹第一次进府侍候人,虽然年长些却哪里懂的这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静立不言。
高橘见状上前道:“我在里间,方丹在外间。大娘您放心,我在二太太房里呆过的,怎样侍候姑娘都是会的。”
张嬷嬷满意的点头,又叮嘱几句出去了。
夏秋露摩拳擦掌等待着,自她醒来后就不断回顾原书剧情,可惜没有机会记录,现在终于安定。等人一走,也不管夜深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倒把刚关好里门的方丹二人唬了一跳。
“姑娘可是要喝茶?”高桔忙快走几步来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盏递过去,夏秋露没有接而是指了指外间的书桌,低声道:“我要写字,你们准备一下纸笔和灯。”
高桔方丹两人面面相觑,劝了几句劝不动,只好拿出了笔墨纸砚,又点了两根蜡烛放在桌子上,其余各处烛火皆数熄灭,一人磨墨一人扇风。
她高考后就很少写字,至于毛笔只有在拍摄视频时用过,这笔对于她那才五岁的肉乎乎小手来说有些大。也懒得管姿势准确与否,直接一把握,怎么方便怎么来。
她侧头去看向静静研磨的高桔,“还有更小的笔吗?”高桔摇了摇头,指了指北边,回答道:“二小姐那儿好像有,不过刚刚关门的时候对面已经没有熄灯了。”
闻言,夏秋露泄了气,去那儿不仅会打扰二姐,还会惊醒张嬷嬷,为了一只笔不值得。
沾了墨汁一笔一划写了个字,弯弯曲曲盘旋在纸上,提笔时墨汁也掉落在上面。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字,她所写的事算天机了,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恐怕会惹起惊涛骇浪。
她没能力做那未卜先知的神,也不想成为火烧沉塘的鬼。
忙盖住了,万籁俱静烛火被方丹扇的荡漾,忽明忽暗,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你们快去睡觉吧,不用守着我。”夏秋露推了推身侧的高桔。
高桔再三推阻,拗不过只好同意,起身将茶壶装满放在桌上,又拿了两根蜡烛点好,让方丹在外间,自己去里间躺下睡了。
旁边没人守着,夏秋露松了口气,顺着思路将记得的剧情一一写下。
原书剧情还算简单:苏夏两家祖籍都是楚地,在京时便时常往来,前者凭借军功封侯拜相,后者以科举及第入朝为官。女主回乡几年后男主苏竹宁便随父亲外放来楚,为续昔日孩提情分来夏府入学……
男主是侯府嫡次子,出身贵族容貌俊美,脾性温和友善,她们姊妹三人不可避免的喜欢上了。谁知两相情愿的是夏秋元,她和四姐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以上是男女主的爱情故事线,夏秋露粗略写了几句就此放下,重新拿了张纸细想另外一个会影响她的人,那就是男二顾斯梁了。
顾斯梁的母亲同样是妾,可悲的是他的父亲是个好色赌狗,祖父丧期一过叔伯分家后,就再无人能管的了,不过几天就把家产败尽,卖妻卖妾,卖女卖儿。
他幸得堂嫂夏秋霁帮助才能来夏府入学。虽受了些苦,好在年纪轻轻就中状元,还和未来新帝结好,成为肱骨之臣。
还未秋闱时,她父亲就打算定下顾斯梁为女婿,当时只有四姐和她未定婚事,对方以科举为重拒绝了。
至于婚嫁一事还很遥远,如今重要的是:她怎么得罪对方的?
夏秋露抓耳挠腮没个头绪,不自觉的咬笔头。书中没有明讲,只说他第一天进府就和原主产生了矛盾。原主得知他是个寄人篱下的贫寒庶子,大肆讥讽,几番下来结了梁子。
而女主人美心善对他好,这哪个正常人都会近善远恶。
所以只要不讲他的坏话,关心他对他好就完美解决问题了。至于具体时间,估计就是大小姐回府的时候。
写完几张纸,手腕酸胀大腿酥麻,四周只有蛙叫声,越写就越想起来“她”失血而亡的结局,明明是夏天她却感到从心底冒出寒意,似乎自己真要流血而尽。
夏秋露感到疲倦,把写的东西放到白纸下面用镇纸压住,手上拿了一只蜡烛,其余都吹灭,往床那儿走了。
一趟下就进入梦里,只见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四周都是才子佳人,她一路走着,不知去往何处,直到看到一支箭直冲向前方的男子,一路狂奔,不顾危险挡在男子前面……
“姑娘醒醒。”夏秋露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
“救救我!”她大叫了几声,泪流满面浑身颤抖,她不想死,求求他们把血止住!
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高桔。是了,昨天她们终于回到老家,夏府给她安排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高桔擦着她的眼角的泪珠道:“姑娘,你梦魇了。等会还要去老太太那儿了,其他小姐都已经过去了。”
老太太……老太太!祖母昨日说过以后要一起用饭,她怎么就忘记了!
连忙爬起来,看到几步远的方丹抱着两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