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将她的回忆悉数拉回。
“你大晚上的在这里干嘛?”察觉到他的眼神,春问流收回浅眸,看向一旁。
那一旁是什么,她其实看不太清,春问流随着年岁的增长,视力其实也逐渐减弱,再加上仅凭微弱的月光,便更看不清,包括刚才眼前人的模样。
但她依然凭着那人对她奇奇怪怪的称呼认出来了他是三年前自己的玩伴。
过晏。
“为月光公主寻找她遗落的月光宝石!”
少年吊儿郎当地说出这句话,又加之把他的戏精属性发挥到彻底,眼神直勾勾盯着问流说,“不知姑娘可见否?”
春问流也配合他道,“无。”
“那姑娘陪我看星星吧!”过晏也没问她同不同意,拉着她外衬的袖子带她跑起来,她隐约记得那天晚上的风好大,可她却感到满身滚烫的很。
他带她爬上了小山坡,又带着她向前走了几步。
上山坡的过程,几乎没有月光能照耀到,她几乎完全看不到,眼前一片黑暗,只能跟着他的指引到达目的地,她也索性闭上了眼睛,更加集中精力在耳朵上。
她听到踩在脚下的声音参差不齐,每一步吱嘎作响,像是屋顶的瓦片。
她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松开,下意识向下摸,摸到了一个宽阔的手背,像是被刺电一番,
睁开了闭上的双眼,看向在她左侧坐着的人。
“借你扶。”少年发出爽朗地笑。
那只手放得很平稳,等待着她去扶,像是在广阔的海洋中遨游忽然遇到的一座岛屿。
春问流扶着他的手坐了下去。
两人坐在屋顶上。
春问流抬头望向天,天空星星密集,皎洁明月挂在空中。
她低头俯下看,一片黑茫茫,虽看不见,但她听到了几声马儿的啼叫。
她猜测到,这个地方是马场小房子的屋顶。
她绽开笑颜,转头问过晏,“你记得我啊?”
过晏秒回。
“你不记得我啦?”
春问流突然反应过来,他在逗她,她露出了抹笑容。
“我记得。”
两人之后没多少言语,静静地欣赏着月亮,直到春江喝完酒后看到消息,赶忙催着她回去,二人才准备结伴回到民宿。
起身时,过晏把手非常自然地递给她,她抿了下唇,借助他的手一路下了屋顶。
“谢谢。”她的右手移开他的左手说。
他低笑一声,看了她一眼,玩心大发似的也没经过她同意,一把握起了她的右手,带着她迎着山坡上的风向下跑。
摇曳着他的衣摆,吹拂着她的发丝。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他们迎着风,追上风,超越风。
快到民宿时,过宏和春江早已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春江知道女儿晚上视力不好,便喊了一声她。
待他们走近,他眉头蹙起,指着他们二人紧拉着的手,似一个无声的质问。
下了山坡后,一路上他大抵是怕她不识路加上看不真切路,过晏的手并没有松开,就一直拉着她,做她的方向标和指南针,她也就放心的把手交给他,反而旁人看去像极了牵手,一时间,她竟忘了这一茬。
她急忙松开了他的手,对春江解释道,“他怕我看不清路。”
看不清路非要牵手啊!!
春江露出犹如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幽怨表情,眼神从上到下在过晏身上尽数扫了一遍,扯出些僵硬的笑,“谢谢你还想着我家问流呢。”
过晏快速接道,“应该的,应该的。”
春问流脸色泛起薄绯。
春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这么久不见,没想到晏儿都长这么高这么帅了。”
一旁看戏的过宏接道,“是啊,现在小孩都长得又高又帅,但我家这个,一般一般,夸多了容易上天。”接着说,“问流才是呢,长得漂亮的嘞。”
“是呀,我们问流可漂亮了,可惜了,可惜命不好当了我闺女。”也许是酒精的反应,春江神色瞬间落寞了下去。
可惜她当了他的女儿,才会面临世俗的非议和不理解。
可惜她当了他的女儿,才会承担幼年丧母的痛苦。
可惜她当了他的女儿,才会没有办法完整的走完这一生,完整的看完这个世界。
他把这些原因全都归于自己,才会想要尽自己的努力,在她有限的时间里让她看到这个世界,也会纵容她干自己想去干的事情。
他想,如果有一天,女儿真的碰见她喜欢,且喜欢她的人,他一定全力支持。
而她,却想说,“没有,我觉得我很幸运。”
—
第二天一早,过叔叔便为他们父女准备了早餐,摆在桌上整整齐齐,等待着他们来吃。
“问流啊,喝粥。”过叔叔把第一碗盛完的薏米粥递给她。
春问流接过粥,对过叔叔道了声谢。
没过一会儿,她便看到过晏穿着赤红色的篮球服,搭配着黑色短裤,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头发也像精致整理过的,风吹不乱,雷打不动的粘在头皮上。
一步一步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臭小子,今天还起这么晚!还穿的这么,招摇,啧啧啧,平日你都不是这个样子的,犯了什么邪!”虽然过宏嘴上嫌弃他,但手上也不忘给他盛薏米粥,“不过正好,还热着。”
他端着粥,直直走向问流旁边坐了下去。
“哟,今天好帅呀!”他今天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