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串的车架,汇成一片叽叽嘎嘎声音,还有牛马的嘶鸣,和骑兵的蹄声。 此时经过车辙印的一个小坎,牛车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小娃子全身剧痛,啊的叫了一声。 嘈杂的官道上没有人听到,连安排送饭的那个婆子不知去了何处,他的痛苦似乎一点也不重要。 痛感稍退,小娃子缓缓把眼睁开一条缝,阴沉的天空在晃动,他现在最怕的,是伤势不能复原的话,一旦有官军追赶过来,掌盘子肯定会将他遗弃,到时无论落在官兵还是本地百姓手中,都是极为凄惨的下场。 活动了一下脚踝,还是痛疼难忍。 小娃子咬咬牙,准备调整一下睡姿,背部也痛得很厉害。 此时一张苍老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小娃子仔细辨认一下,原来是驾车的老头,长相有些愁眉苦脸的感觉。 是河南时收的厮养,来的时间不长,虽然年纪大些,但懂照料畜生,又懂得套车,掌盘子便收了,小娃子最近常见到,但没问过这老头姓什么。 “这后生遭罪了。” 老头摇摇头,对着小娃子道,“后生你可要些吃喝?” 小娃子虚弱的点点头,老头摸出一个水囊来,取了封口移到小娃子嘴边,水流进他干涸的口腔,就像糖汁一样甘甜。 小娃子舒服的出了一口气,那老头又从怀中摸出半个发黑的馍馍,又掰成两半,将其中小的一个喂进了小娃子嘴中。 见小娃子大口大口的嚼着,老头天然带着忧愁的脸上竟有些笑意,他低头看看手中剩下的小块馍馍,小心的又分出一点,再喂入了小娃子口中。 等小娃子吃的时候,老头才将最后一点塞进自己的嘴巴,在口中反复的咀嚼着,舍不得吞下去。 “爷。” 小娃子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咱这是去哪?” 老头吞了口中的食物回道,“听唐高照方才跟掌盘子老爷说,往潜山去。” 小娃子哦了一声,闭眼回忆一下,他受命出来潜伏的时候,是宝纛旗给他讲的方位,他记心很好,都还能记得,口中喃喃道,“潜山过去是太湖,再过去就是宿松,都是些好打的所在,能在城中养养伤就好了。” &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