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类似于敌前 登陆。他回头往码头下看了一眼,仍有漕船不断到来,泊位上桅杆林立,但顶端的三角小旗颜色混杂,这面小旗的颜色是区分各司的。从上一个集结地出发时是编组好的,经过 航渡之后,到达时各编组已混乱不堪,两个时辰也未必能完成集结。这种状态若是作敌前登陆,就只能祈祷敌人也一样混乱。 头脑中有点纷乱,庞雨摇摇头,他还有一点时间下决定,但从当涂出发之前,他必须定下登陆地点。总体而言,这次的情报比年初好了很多,他回头看看江帆,目前江帆算是编外人员,但实际上就是情报头子,这次还帮助完成了一部分后勤准备,当涂的粮食就是预先买 好的,还准备了。 庞雨对江帆道,“此次漕帮表现上佳,你方才说那江浦的坐探,去了短短时间就能传回有用消息,也是可用之才。” 江帆连忙躬身,“不敢当大人谬赞,此次也非全部有用,全椒一人失了消息,和州这坐探也并未提前传回消息,还是留驻当涂的人手从过江百姓那里知道的。” “和州的探子可逃了性命?” “就是大人见过那谭癞子,他侥幸得逃,昨晚哨船在下游沙洲遇到此人,已带回当涂。” 庞雨笑笑道,“和州此次杀得甚惨,他能逃命确实幸运。” “城中几无生还,驱赶入江者上万,只有极少人游到江心洲,其后又冻毙大半,谭癞子是因预备有船,入江后还救了两人。” 庞雨饶有兴趣的道,“那两人比谭癞子还幸运。” 江帆见庞雨眉头舒展,连忙凑趣道,“两人我都见了,男子是和州一竹木商人之子,有个生员的身份,还入了复社,那女子则是……” “你说他家中是商人,又是复社士子?” 江帆诧异的点点头,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奇特,安庆也有不少复社子弟,但没见庞雨这么在意过。 “他是一个人逃出,家中其他人呢?” “据他说都被流寇杀了,他亲眼所见,原本流寇打算留他,不知为何当日又一起赶入江中。” 庞雨嗯了一声,露出点微笑道,“立刻带他来见本官,凡是能找到的和州幸存百姓一起带来。” ……“告诉你们说,庞大人这次召见,就是要见我谭牙,你们算是上辈子修了福分,碰到我谭牙,才有幸能见得咱们安庆大仙般了不得的人,庞大人啊,这次必定是要给谭爷我 赏赐的。”码头不远的地方,谭癞子一边说着,又把衣袖捞了一把。他当日逃到江中沙洲,在渔民避风的地方找了活路,晚间就被小哨船带回了当涂,这身衣服是在码头一个破开的 门市里面找的,有点太大了,但好歹能保暖。 一群和州百姓跟在他身后,孙媳妇和那同船年轻男子也在其中。 谭癞子有些兴奋,通红的鼻头下面,鼻涕又窜了出来,谭癞子本来想吸回去,但想到马上要见庞大人,谭癞子用手捏在两边,呼的一声擤了出来一大串。 用长长的衣袖抹了一通,谭癞子感觉鼻腔里面通畅了,回头去牵那孙媳妇,孙媳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道,“奴,奴家自己走便是。” 谭癞子也没想其他,嘿嘿笑道,“咱们保了性命,和州左右回不去了,过得两日咱们就回安庆,谭爷我还存有几十两银子,有你好日子过。” 此话一出,后面人群都露出羡慕的目光,他们都是和州人,此时个个一贫如洗,自然对谭癞子的家境羡慕有加。 谭癞子说罢大摇大摆的走了,那同船的年轻男子看看孙媳妇,欲言又止道,“孙姑娘你……” 孙媳妇脸上一红,跟着人群一起走了,那年轻男子只得快步跟上。 很快到了码头上,前面站着成群的红衣官兵,接着有人领路,一群百姓战战兢兢的跟着,直到一个年轻的将官面前。 谭癞子几步赶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谭二林见过庞大人,见过江帮主。” 那年轻将官随口道,“此次你坐探和州,可谓忠心可嘉,先去歇息吧。那位复社的刘公子在何处?” 他说罢就在那江帮主的陪同下往后面走去,谭癞子呆了一呆,赶紧又跟了过来。 庞将军直接到了那年轻男子面前,其他人为军队的气势所迫,都跪了下去,年轻男子也不由自主的跪下,“见过大人。” 庞雨一把扶住,“刘公子家中可是在和州经营竹木生意的?” 这话一出口,后面的人都诧异的看向那刘公子,连刘公子自己也惊讶非常,远在安庆的一位将军,如何知道自己家中情形。 “大人,我家确实卖竹木的。” “敢问令尊名讳。” “家父刘光远” “果然就是刘光远。” 庞雨猛地一拍手,把众人都吓得一惊,他跟着就动情的拉住刘公子的手,“对了,就是叫刘光远,你爹可告诉你他在安庆大江银庄存有一笔银子?” 刘公子茫然的摇摇头。庞雨满脸激动,“你爹在安庆大江银庄存下了五百两银子,准备在安庆购竹木所用,是大江银庄的贵客,未曾想还未用便遭此不测,临来之时大江银庄的掌柜托我一定要找 到刘掌柜,天可怜见。” 那位刘公子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在悲痛之余,但他很清楚知道,他爹已经五六年没去过安庆,怎么会有一笔五百两银子的巨款在那里,什么大江银庄更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