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信心十足的时候,未曾想突然遭了当头一棒。 “那庞将军说,该当如何御贼?” “御贼不如杀贼,把他们放进来。” 庞雨抬头看了看史可法的地图,这张图他也看过很多次了,但确实画得太过印象派,他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鸡飞滩的位置,指指那里道,“北面山中地势复杂,群贼惯于山中出没,见大兵则四散入山,我官兵入山不但击贼难,连寻贼也难,一不留意反而被贼所乘。 流贼所谋者,首要夺粮食过冬,粮食都在山外,流贼走鸡飞滩,不外想经龙井关出山,既是如此,咱们放他们出来打。” 史可法迟疑的看着庞雨,“将军的意思,在山外能胜这些巨贼,可这些贼子皆马兵,一旦出山驰于平野,岂非更是难制。” “打仗的事情,下官不敢说必胜,但流贼极擅窜伏,我安庆官兵若是与之山中缠斗,正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出山之后流贼也不是驰于平野,驿道沿线皆丘陵,贼马并非随处可走。 若贼出龙井关,待其至潜山,下官可派步兵走间道封堵龙井关,再集安庆之兵由太湖、石井铺两头夹击,只要杀灭一股斩杀贼首,可令群贼丧胆,至少今年他们不敢随意进出安庆。” 杨尔铭听了眼睛放光,庞雨的计划就是放开潜山,任由流寇出山,再三面合围,目的是要集中兵力剿灭一股,比之现在的到处设防,当然更能振奋人心。 他期待的看着史可法,却见史可法摇摇头道,“本官牧守一方,只要是疆内黎民身家性命,无论何处自该护佑周全,为杀贼而舍百姓,乃是舍本逐末。 再者来说,把流贼放入腹地,万一堵截不利,我辈岂非愧对百姓。” 庞雨沉默片刻道,“若不放进来打,那咱们便打出去,山里不利大战,但六安州方向已有出山之贼,刘副将守卫六安州,但舒城一路设兵甚少,咱们只要与刘副将协力,侦防明白了流贼所在,下官愿领守备营出北峡关,南北夹击舒城之贼,必要取一贼酋首级。” 史可法眼神变幻,庞雨今天过来,他也是有所预备的,就在于军队的指挥问题,万万没想到出现鸡飞滩大败,现在双方都没提及指挥问题,但庞雨提出的方案,都是要主动出击,现在更是要打到凤阳巡抚的辖区去。 他又摇头道,“朝廷封疆自有体制,若要去舒城剿贼,需得军门先与漕督朱都爷议定方可,否则若是因此而招致败绩,不免与漕督部院大生嫌隙,不利日后合力。” 庞雨冷冷的看着地图,没有接史可法的话,现在流寇四集,都靠六安州的刘良佐分割东西两面,但刘良佐那几千兵守不住整个六安州,对安庆至关重要的舒城设兵甚少,霍山出来的贼寇完全可以自由流动,若是和庐江、巢县的大股合流,桐城兵马应付起来十分困难,就算他们不主动进攻,桐城这三四千军队也会被牵制在这里,丝毫动弹不得。 庞雨希望先主动进攻舒城的流寇,这里的地形比山里更适合守备营的战术,这样既掌握战略主动权,又能杀鸡儆猴,没想到史可法还是不同意。 原本平日的时候,庞雨也是知道如何溜须拍马的,但涉及到打仗的事情,随时可能搭上自己脑袋,便不想再走那套虚礼。 史可法咳嗽一声道,“庞将军不必一心想着大战,剿贼万不可操之过急,安庆客兵主兵筹措不易,不可冒然轻掷,必得谋定而后动方可。” 庞雨把心头那口气忍下去,放缓语气对史可法道,“大人明鉴,流寇自南阳分流,湖广南下的八贼一路,应还在襄阳或麻城一带,安庆西面尚属安靖,此时便应集中兵马剿灭东北两面,务必让其不敢起意,若是一味防御,待八贼走广济黄梅而来,安庆三面皆贼,这几千兵马如何应付。” 史可法哎了一声道,“本官也体谅庞将军的心意,非是不愿与贼大战,却是恐怕兵马已不足了。” 庞雨惊讶的问道,“为何?” ……“庞兄弟啊,哥哥是来跟你道别的。” 分守道分司照壁外,许自强一脸轻松,拍着庞雨的肩膀说着。 庞雨之前已经从道台衙门听到风声,但此时仍是惊讶的道,“许总镇是要调往何处?” “又生分了不是。” 许自强佯作发怒,马上又一缓脸色道,“是皇上体谅江南兵马耗用过甚,特许今年不予征调,可眼下确实流贼肆虐,到处都缺兵马,张都爷折中了一下,调哥哥去龙潭港护卫皇陵。” 许自强一边说着,脸上是忍不住的得意。 作为一个客兵将领,他离开驻地已不止千里,甚至差点就去了勤王,现在又是在随时开战的时候,他终于能够去南京这个安全的地方,自然喜形于色。 “那真是要恭喜许兄了。” 庞雨一脸的真诚,“虽然兄弟盼着能跟许大人共破流贼,但仍是为大哥离开这是非之地庆幸。” 庞雨心中是不快的,调动的命令来自张国维,许自强去的龙潭在南京江边,说是拱卫陵寝,实际上只是摆在那里作姿态,流寇若是不过江,就不需要设兵防卫陵寝,如果流寇确实过江了,说明连江北兵马都无法阻挡,许自强这点兵也是守护不了陵寝的。 不过是许自强级别高,显示张国维很重视皇陵的防御。 而安庆这里是确实需要兵马,又刚遭受鸡飞滩的失败,现在抽调任何力量走,对士气打击都无法估量。 而且许自强本来是驻守安庆府城,庞雨可以随时抽调府城的第三司和陆战司机动作战,现在许自强这么一走,庞雨至少又减少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