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按住的那只蚂蚁压成了饼。 …… 嘭一声门响,一根拐杖咄的柱在地上,吴达财以不逊常人的速度飞快的窜进屋内。 女人正在给补裤子,吴达财一把揪住儿子的衣服推出门外,然后立刻关上了门。 “这是怎地了” 女人刚站起来,只见吴达财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张着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当家的你又咋地了。”女人赶紧一把扶着吴达财,“是不是兵房又亏待你了。” 吴达财一把抱住女人,终于把声音哭了出来,因为房门就临着街,哭声仍压抑得很低。 女人焦急的道,“是不是墩堡的差事也没了,没了就没了,咱还有银子,回乡把屋子修了,我种地养着你。他们这么欺负人,庞大人就不管么。” “庞大人管了,管了啊。”吴达财鼻子中流出两条清亮的鼻涕,他也没有去擦,仰着头道,“庞大人管了,我升官了,你男人升官了。” 女人呼的坐直身体,“我家男人当啥官了。” 吴达财脸上挂着涕泪,又咧出笑来,“老子跟副千总一般等次了,哈哈哈,什么百总把总算个屁,武学算个屁。” 女人高兴的捶打几下吴达财,“那有多少月饷啊” “月饷算个屁,你看。”吴达财在怀里摸了几下,小心的拿出一张纸来。 女人一把夺过去,把纸都抓皱了,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女人两眼一亮,“银票。” 吴达财恼怒的一耳光扇过去,女人啊一声叫,吴达财拿回纸来骂道,“什么银票,这是庞大人的墨宝,你看都给老子抓皱了,这以后怎么裱。” 正说着话,吴达财没留意到挂着的鼻涕,刚才这么一动作,掉下来一串,刚好又落在纸上,吴达财怒火中烧,又用力蹬了一脚,把女人蹬得歪了出去。 女人一点没有计较,又在地上爬过来看着那张纸,“当家的,这上面写的啥,到底多少银子。” “写的啥,你男人是读书人,老子读给你听。”吴达财低头看着,脸上露出满足又崇敬的表情,“大节无亏,要讲方法。” 女人有点失望的道,“这听都听不懂能有啥用。” 吴达财这次没有打人,因为在他看来,这女人要是能理解这些话,那才出乎他意料,也会严重打击他读书人的优越感。 “还这有啥用,这是庞大人亲自写的,这第一句是说,我这人大体是对的,干的事都合了庞大人的意,所以才能给我升官,第二句说要讲方法,嗯,方法,恐怕是说我呵斥文书官的时候没说好听,大概该是这样。” 吴达财又沉思了片刻,“也可能说的是举告歪脸,歪脸有啥不能告的,肯定不是。” 女人一头雾水的看着,“那到底是多少月饷来着。” 吴达财伸出一只手,接着慢慢的一根根指头张开,每张一下女人的眼睛就睁得越大,五个手指都张开后,吴达财又加上一只手,终于停在六个指头。 “六两!”女人抱住吴达财哈哈大笑,吴达财也一起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女人终于想起来问道,“当家的你到底是啥官。” “老子是副总文书官,副总文书官你懂不。”吴达财停下笑,把脸上的鼻涕擦了一把,“庞大人说了,我虽是副的,但单独管事,有些事不用报给姓候的,直接向他报。” “还得是庞大人明事理,当家的你好好给庞大人当官,咱们不回乡了。”女人满脸的笑意。 “不回乡了,那潜山的劳什子墩堡也不回去了,老子还要告诉你一件好事。” “是啥好事” “房子,庞大人给咱家分了一套三进的院子,集贤门里面的,城墙里面的。” 女人尖叫一声,两人又抱头痛哭起来,吴达财边哭边道,“给我派了一名卫兵一名书手,明日就要来帮着搬,雇婆子丫鬟的银子另发,咱们要住大房子了。” 女人捧着吴达财的脸,“咱们家要过好日子了。” 吴达财脸上带泪看着女人,“你这些年受累了,落难的时候最靠得住的就只有你,以后就跟你踏实过日子,啥也不瞒你了。那北峡关的银子我是找到了的,回来送给侯先生一些,留了些准备纳妾,以前我是想着纳妾,找一房再生几个,那不是银子房子都不乘手,以后也不想了……” 女人摇头道,“这都没啥,我都不计较的,还有啥你都告诉我,以后咱们都好好的 “我在浦子口搜了些碎银子,把刀尖折断了,藏了碎银子在刀鞘里面,那些镇抚兵寻常也是不搜军官的,回来请二司的副把总去了趟青楼,他说以后一定提拔我,用了七两银子。”吴达财一边说着,一边凑了过来。 女人温柔的道,“不计较了……哎呀,这是干啥呀,谁大白天的干这事,被人听到……哎呀。” …… 第二日一早,吴达财忿忿的猛地拉开房门。 里面传出来女人一声叫骂,“吴达财我告诉你,你再敢把银子瞒着,老娘跟你拼命,还想纳妾美得你,你看看家里才几个银子。” “那都过去的事,一大早就翻出来闹腾!你昨日自己说不计较了!” 女人蓬着头发追到门口,“你藏着银子不跟老娘说,还好意思让不计较,那是银子又不是别的物件,这家里吃的用的哪样不用,儿子以后娶不娶媳妇了。” 吴达财气呼呼的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