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应明恒正蹲在桂花树下洗脸,洗好后双手随意地抹了抹脸,
抬手将应晚镜举了起来。
“一天不见,镜儿又长高了。”
应晚镜面无表情,她已经习惯这种脚底忽然悬空的感觉,她仰头看天无奈道:“二哥,我们说好的,以后不这样抱我了。”
“哦哦,哥忘了,哥脑子笨,我这就把你放下来。”应明恒露出憨憨的笑。
应晚镜着实没了脾气,两个哥哥一个文质彬彬,像个夫子,一个却像武夫,随时随地给你来一拳,不过共同点就是两人都是极端妹控。
应明恒伸手比划了一下应晚镜的身高,有些委屈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感伤道:“以前还没我小腿高的时候,我就开始这样抱你,现在长这么高,又不乐意哥抱你了。”
应晚镜戳了戳二哥的胳膊,“行啦,二哥,你怎么也学会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爹和大哥不都这样,我也想试试。”
应晚镜坐在他身边安慰道:“是不是中午没吃饱饭,还是跟哪个客人吵架了。”
应明恒现在在望海楼里做跑堂伙计,干活卖力,也没有富贵少爷的臭毛病,只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为了生计去伺候别人,说不难受肯定是装的。
应明恒嘴硬,绝口不谈心里话。
“哪有,你二哥我现在可是望海楼里最惹人爱的伙计,上菜快,说话好听,来吃饭喝酒的客人还争着给我赏钱呢。”
应晚镜竖起拇指夸赞道:“二哥真棒。”
骗人,二哥脸上明摆着不高兴。
“嗬,这鸟又来院里。”
应明恒抬头呵斥着树上的鸟,跺脚吆喝了几声,那鸟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哥就是忙活一天,累了,瞅见这鸟就来气,走吃饭,娘的身体好点了吗。”
应晚镜盯着应明恒略显颓废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正要回屋,大门篱笆墙那悉悉索索,应晚镜弯腰一看。
“爹,回来也不吭声,怎么蹲在门口啊。”
应章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笑道:“这篱笆有点歪,我扶一扶。”
和这家人相处这么些天,应晚镜已经摸透应章的脾气,看脸色就能猜出来心里有没有事。
“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微微暮色里,应晚镜看到应章脸上带着些许的惆怅,不免替他感慨起来,一个四品官被贬到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巡检,心里定是百般滋味。
“知县大人请我去他家里喝茶,陪他鉴赏了几幅字画,所以耽搁了会。”
应晚镜点点头,可心中疑惑,刚到这里时,知县大人可没少奚落他们,怎么忽然又请应章品茶赏画。
她没戳破应章的谎言,只说道:“嗯,县令大人也喜欢字画,和爹一样。”
应章笑中带了些苦涩,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吃饭吧,镜儿。”
屋里烛火摇曳,一家人坐在饭桌旁,全都盯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应晚镜转着眼睛,心里有些发虚,这些菜肴还是第一次给他们做,用了很多现代的调料,香是香,就是容易让人生疑。
她想着应家人从前生活在内陆,对海鲜食材并不熟悉,应该挺好糊弄过去,只是眼下他们都沉默不语,她心里也慌。
“动筷子啊,怎么都不吃。”
应明恒先夹起一块蛏子肉,吃了起来。
“爹,娘,大哥,你们快尝尝,镜儿做的菜太好吃了。”
看到他们放下心吃了起来,应晚镜松了口气,夹起一整个螃蟹放在碗里,这么肥美的螃蟹可不多见。
“这个蛏子肉的味道咋怎么香,望海楼的大厨都炒不出来这味,还有这个酱汁,这海螺肉沾着吃,也香。”
谢韵不由得赞叹道:“镜儿,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啊,这么香。”
“以前我们还说这鱼啊蟹还能吃点,这些带壳子的真不会弄,就算煮了也没味。”
应晚镜放下手里的蟹腿,“是我赶海的时候同村的渔娘告诉我的,其实之前吃不惯海鲜,还是因为做法不对,就像这个蛏子,要让它吐沙,去腥味。”
看到应晚镜讲得头头是道,应章和谢韵相视一笑。
“来之前我们还担心镜儿会不习惯这里的日子,没想到,你学会了这么多本领,又会赶海又会做饭,比我们强。”
应明恒插嘴道:“爹,娘,我就说镜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那么严重的病她都扛过来,以后就是天塌下来,她也有本事顶上。”
谢韵道:“你看看,你二哥又开始满嘴跑胡话了。”
应明恒:“娘,我说的是实话。”
应晚镜嗦完整根蟹腿,清了清嗓子说道:“说来,还有件事情要跟爹娘说,我看这里虽然偏远,可河海相通,水路发达,做生意人还是很多的,我也试一试。”
“就是不知道卖什么,明天打算去街上看看,打探一番。”
听到这,一家人都愣住了,十几岁的小丫头一本正经地说自己要去做生意,有些不可思议。
屋内安静了一小会,应晚镜左看右看,望向他们诧异的眼神。
稍时,谢韵终于出声,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她道:“自小我爹就说我没有经商的本事,心里没个主意,现在我看出来了,这主意全都在镜儿的脑袋里。”
应章回忆道:“你忘了,当年镜儿刚出生的时候,爹就过来看过,说她眼睛灵光,是个会拿主意的人。”
应明恒放下碗,撸起袖子,装作恶狠狠的模样,“妹妹你尽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