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那小混蛋买回来的?”
话说的有点糙,可是玄妙子没有听到半点的鄙夷。
在玄妙子的点头下,卢夫人叹了一口气:“你走吧。”
“这混蛋,是跟我唱着反调的,所以才连累了姑娘,我这有些银钱,姑娘你拿着走吧,这身契也带走吧。”
卢夫人的眼底只有歉意,没有任何的不满。
“我,不知道去哪。”
玄妙子顿了许久,才说出这句。
她对现在周围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甚至觉得格外陌生,陌生的不是人,而是这样的空间。
对,就是空间两个字。
闻言,卢夫人疑惑:“你,不能回家吗?瞧你这模样,定是被家里好好养着的。”
卢夫人自己一直用道术养生,看得出来道术养出来的容颜和天生自带的。
眼前的姑娘,天生好容颜,没有锦衣玉食养不出这般。
玄妙子看着面前的妇人,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愣愣的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卢夫人问道。
玄妙子连忙点头:“玄妙子。”
“玄妙子?修行人?”
玄妙子又陷入了疑惑中,她自己也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自己家在哪吗?”
妇人又问道。
玄妙子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吧,你跟着我来。”
卢夫人带着玄妙子来到了另一处的院子,走进去满院都沁着清香,像是一种植物的味道。
“你身上可有什么物饰,我或许能帮你寻到你来自哪里。”
卢夫人将玄妙子领进了一间屋子。
玄妙子摇了摇头,努力的又回忆了一遍:“没有,不过,我身上有个胎记,像是叶子的形状,这个可以吗?”
胎记?
或许可行。
“方便我看一下?”
卢夫人的声音几近温柔,毕竟是个小姑娘,看胎记这种隐秘之事,怕会觉得不妥。
“呐,在这。”
玄妙子丝毫不觉有什么,直接撸起了袖子把手伸向了卢夫人。
只见卢夫人双手变换着什么,最后结了一个印。
下一刻,房间内泛着白光。
卢夫人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见玄妙子早在这白光乍起的霎那昏睡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卢夫人喃喃着将昏睡的人扶到了床上,顺势就开始入定,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儿媳卢氏恭请父亲降临解惑。”
不一会,房间内隐隐的出现了一人,半透明的身子,浓眉浓须,右手持宝剑,左手捏决。
如果还没失忆的玄妙子看到这一幕,怕是会立马跪下,大呼‘祖师爷了。’
这便是龙虎山的祖师爷张凌,更多的人称为张道陵,也就是‘五斗米教’的创始人。
只不过玄妙子眼前睡着呢,而且还是个失忆的脑子。
“何事?”
“我用寻归决,想要帮一个姑娘找到回家的路,可却在她的神识深处看到了几处从未见过的地方。”
张道陵的视线看向了那边躺着的人,随后闭眸,许久,许久。
“末法时代,竟是这般?”
“什么?”卢氏不解。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大道,无论你行了多远,最终还是要回到归处。”
“儿媳不解。”
“无需明白,这姑娘留下吧。”张道陵说着便又添了一句:“短期莫要唤我。”
音落,半透明的影子已然消失不见。
卢氏并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但是知道一点,这姑娘,得留下了。
而同一时间,祠堂跪着的张鲁丝毫不见悔意,弟弟妹妹已经被他打发出去了。
他就看着面前的一众排位,特别是那边正中的。
“爷爷,都说你得到成仙了,你咋就不回来瞧瞧你这宝贝大孙子呢,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弘扬弘扬咱五斗米教呢,是吧。”
在张鲁的眼底,他信有神明,也信祖父和祖母得道成仙了。
可为什么得道成仙就在天上了吗?
亲人都要舍弃了吗?
不下来瞧瞧我们吗?
父亲也是,退居阳平山之后就一直和他们分开着,母亲一直被那个益州牧刘焉奉为上宾。
好是好,可是流言蜚语就这么来了。
“爷爷,你说你们这得道成仙,修的是什么啊?修的是无情道?”
“还有我爹,就记得‘五斗米教’,一年都不来见我一次,那生这么多孩子作甚,我娘,总是往益州牧刘焉那跑,我爹也不多关心关心……”
“爷爷啊,要不,你就显个灵,从天上下来,整顿一下这个家吧。”
“你瞧瞧我们这几个娃娃,爹不疼,娘不爱,他们心里只有‘五斗米教’,叔叔伯伯也是,你们莫不是魔怔了?”
“哪还有我们这些孩子啊,你们这样值得吗?”
张鲁一副恨恨的模样,半卧在垫子上,嘴里还吃着供果。
空旷的祠堂内还有两个半透明的身子站在那里。
“张凌,这就是你长孙?”
赵公明一边摸着自己的黑虎,一边揶揄:“这半点修行都没有啊,都看不见咱俩。”
“这孩子心性不稳,不过治他的已经出现了。”
张道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