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月道:“原卿,你如此才貌,老天也不会让你明珠暗投的!”
选秀后第一个月圆侍寝,是真月和选秀中另一位相貌特别华丽出众、如芍药牡丹的嗣人,叫做玉阶的。他的粉丝支持率也很高。按照人鱼的习俗,一般一个排卵期的四天内都会安排两人以上侍寝,以保证受精率。真月端庄持重、温柔守礼,王对他的印象不错,但并没有特加宠信,只是觉得他人品端正,任命他入内庭三司,帮助处理法律事务。而玉阶出身较低,但曾被特意被送到宋国受过表演的训练,会唱歌跳舞诸多技艺,殷勤献艺于王。克军是个爱玩的混蛋,由着玉阶胡闹,玉阶受到宠幸后非常张狂,以地位的少羽身份多次对真月示威。
冠军实力粉和才艺纯颜值粉在公众舆论上掀起了对峙狂潮,二人的粉丝互不相让,互相拉踩。互泼对方脏水、挖黑料,对克军也开始颇有微词。
“真卿兄长,你出身高贵、母家又是最得到王上信任倚重的星姓,伊一个以奇技淫巧、卖弄风情的人,怎么也越不过你。这个时候,保持王上心中的形象是最重要的,我们应当志存高远。”原琮劝谏道,“我们怎么说也是出身高贵母家,大众是势利的,虽然人人号称仇富,但对于权贵都暗中有模仿、崇拜的不自觉。日子久了,群众对于权贵的崇拜就会发挥作用,而盖过对于平民一时容貌的喜爱。到时候,对于美貌者的嫉妒就会抬头,众人就会落井下石地攻击玉阶是□□的贱人。”舆论果然如原琮所料,开始渐渐有玉阶在宋国学艺时的风流韵事被挖出来,黑料流传,舆论不利。
阿重瑕听到这番对话,对原琮暗中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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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琮独自一人坐在簇簇竹林下的阴影之中,阅读着家中带来的图纸。
一阵风吹过,图纸被吹得漫天飞舞。逆光中,竹林下站着一个穿亚麻长袍的硕人少年,似乎是飞行学院的学生。
她捡起地上的图纸,看了一眼,举了举示意,放在石桌上。原琮行礼,如今他已是宫中之人,嗣人和硕人要避嫌,他也只能点头示意:“谢谢”。“这,是生长釜的图纸?”“是。上人,你怎么会认得?你,是宫中的医官?”“不,我是阿玛颂。”
原琮有点吃惊地上下打量着她,作为阿玛颂她有些过于纤细了,简直有些陆上人的娇弱。“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些呢?”原琮看着她,道:“人鱼认为,嗣人无才便是德,我却认为这是狭隘的。反应釜是我人鱼核心的技术,也是我母家世代的基业,我想能够多认识一下世界。”他看着对方诧异的眼神,笑笑,“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选秀出身、以色事人者,为什么要搞这些东西?其实,我原本不打算走这条道路,听说以前飞行学院对嗣人和硕人同时开放,我心有仰慕,早就想进去应试读书。我原来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学者或诗人,却不想命运阴差阳错……罢了,是我唐突了。”
“有理想总是好事。”硕人少年离开了。
第二日。他似有灵犀,带着六弦琴、谱子和诗集,开始在夕阳下弹奏忧伤的民谣。
他听到了轻轻的脚步,但还是没有停止竹叶阳光下独自沉醉的弹奏。两个人就这样在午后的阳光下坐着,干燥的热风摇落竹叶,翻飞着落到琴弦上和琴盒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美丽的故事都发生在水边,恋人成双,而我在山楂树下远远地看。”阿玛颂少年若有所思地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你,为什么不去水边呢?”“那不是我的故事。”阿玛颂少年托着腮,闷闷不乐地道。
“你是硕人,也会有这样的感叹?”原琮看着她,道。
“祭司说,爱情是大母神的安排,如果大母神没有选择你……那就是没有选择。”
“是爱神选择我们……吗?——我,从小就知道贵族嗣人的爱情是不自由的,所以我想,干脆超然物外一些会不会更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里是flag)
“人鱼的文化中,嗣人不是以爱情为上吗?”
原琮笑笑:“是的,但是嗣人的爱情并不属于自己,而是随时准备着贡献给别人。我的家族从小对我寄予厚望,我能感到那种字里行间的期待和规训,我就像是最珍贵的物品,随时为那可替换的上人所准备。没人在意我的选择。”
阿玛颂少年笑:“我和你相反,我的家族从来没对我寄予厚望,所有的期待都是给我兄长的,我一直是个替补队员,无论何时。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替补,也没人在意我的选择。”
“你会怨恨命运吗?”
“岂能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