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乘着电梯，看向手机显示屏上的时间。
十点整。
“啧，这么早。”这样想着刚出小区门手机又响了起来。
方悦看了眼来电犹豫几秒便接通了电话。
“喂，羡哥，我现在在上课嘞，你的电话打扰到我学习了。”方悦故意压低声音。
“哦，那你们上的是社会实践课，有汽车喇叭声，有小贩吆喝声？”莫羡反问。
“嘿嘿，”方悦尬笑着挠挠后颈，“那请问羡哥有何贵干？”
“顾昭跟我说你被老师气跑了，叫我开导开导你。”
“怎么会呢，区区小事，怎么能劳烦您费心呢，您妙手回春，医术高明，时间对您而言就是生命啊！所以……”
“打住打住，”莫羡失笑着扶了扶眼镜，“算算日子，也该来得了。”
“咳，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的这就来浪费你的时间！”
……
半小时后，方悦推开了那扇熟悉的诊所大门，迎面扑来淡淡的草木香。
一进门，方悦就瘫躺在沙发上，看见桌上的零食，撕开一包就往嘴里塞。
“别闲着，给我的绿植浇浇水，等我把这份病例看完在给你做检查。”
方悦枕着抱枕，抬头看了眼那一排排整齐的绿植，看到有些叶尖微微泛着黄，露出鄙夷的神色。
“这不是原来的那批吧，又被你浇死了，我说羡哥，咱放过这些可怜的不会说话的小植物好吗？”
莫羡目光越到方悦身上又返回到病例本上，这匆匆一瞥觉着她又瘦了。
“当初是你搬来的，你又不经常过来照看，我只好把它们送出去了。”
送出去后空荡荡的看着又不习惯，于是又买了几盆补上，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
“小绿植们啊，姐姐对不起你们，可你们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要听话……”方悦蹲在绿植前不停的碎碎念，像一位老母亲。
方悦背对着他，莫羡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宽松的校服，束起的高马尾，鬓间几缕碎发自然垂落，不需任何修饰，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活力，美得干净透彻，但少女单薄的脊背和纤弱的四肢看起来又那么易碎。
方悦缓缓地站起身，扭头看到莫羡正专注地翻阅着病例，好看的眉微微拢起。
“这个病人情况不太好？”方悦下意识问。
“嗯，是个初中生，学业受挫，家庭不和，长时间缺乏沟通，造成了厌世情绪并带有自.残倾向。”
“这样啊……没事，我相信你这个再世华佗一定能抚慰他/她心里的伤，带他/她走向希望的曙光！”像打广告般，张口就来。
“准备好了吗？”莫羡合上文件夹，抬头认真的注视她。
“时刻准备着！”方悦像是一副赴死的模样。
……
半小时后。
经过一系列心理测试和谈话后，方悦紧张地坐在沙发上等结果，但表面上还维持着风轻云淡的假象。
“根据测试结果来看，”莫羡故意停顿，方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右手紧紧地掐着左手掌心。“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浮燥易怒，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多外出散心，适当锻炼。还有，一定要按时吃药。”
“你放心，药我一直都是按时吃的，不管怎样，这条命我还是非常珍惜的，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方悦试探性地抬头望向他。
“嗯，走吧。”
方悦如获大赦，赶紧起身推门。
“等等。”这一声让方悦血液瞬间凝固，手上动作一顿，转身看向莫羡。
莫羡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方悦最爱的小饼干越过办公桌扔给她，“以后若是有时间，多过来坐坐，帮我照看一下这些绿植，我总是养不好。”
“好的好的，羡哥拜拜！”方悦接过饼干说完逃似的离开了诊室。
方悦前脚刚离开，莫羡就拨通了顾昭的电话。
“喂，羡哥，悦悦情况怎么样？”电话一接通，顾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老样子，心理防备太强，得不出她真实的心理状态，但并不影响她正常生活，只要不要让她处在消极抑郁的环境，没有大碍。”莫羡一边说一边拿着喷壶给绿植浇水。
“明白了，谢谢羡哥。”
“职责所在，不必言谢。”
……
方悦坐在路边的摊位上嗦粉，心跳才逐渐平稳下来。活了十几年，莫羡是她最怕的人。
平常的时候，莫羡真的是位细致贴心的大哥哥，温润如玉，相貌俊朗，光是那份好皮囊就让人想要靠近。
可他进行诊疗时，那双锐利的眼总是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陷进去，让你心中所藏所想都无处遁形。
简单来说，只要他想，你就没有秘密可言。
而方悦就是有着自己的秘密才不愿让他窥视自己的内心。
“咦呀，”方悦打了个冷颤，“不愧是高材生，太恐怖了。”说完继续低头嗦粉。
……
“请各位同学有序到操场集中，十分钟后我们将进行本次月考优秀学子表彰，并由著名讲师王宁带来的专题讲座……”
操场和楼道间学生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顾昭抬着两张凳子艰难地挤过人群。
“昭哥，咱为何在人最多的时候下楼啊？哎！兄弟，你凳子腿戳到我了！”顾昭的死党之一张云路发着牢骚。
“路虎，这就是你没眼力见了，他不是抬着两张凳子吗？这是怕方悦等急了呀。”顾昭的另一死党宋新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