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机舱内外巨大的轰鸣声,飞机终于落地。
舷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雨丝淅淅沥沥,像剪不断的珠线般,仿佛永远不会停。
林晚汀蓦地想起那年8月,同样是雨天,窗外滴答滴答,室内淅沥缠绵。
整整三天三夜。
彼时还分不清,是意乱还是情迷。
最后是她先离开,却也是她念念难忘。
“看什么呢?你这是有几年没回来了?”季之临操着一口京腔,边打哈欠,边往嘴里扔了个口香糖。
林晚汀思绪被拉回,随口答:“五年。”
还差八天就五年。
林晚汀盯着舷窗外“首都国际机场”几个大字目光一顿,默默收回视线,换了个话题:“等会怎么走?”
“朋友来接”,季之临看着外面的雨幕问,“今天下雨,能不能明天再去医院?”
说话间,林晚汀手机开机,有电话进来。
她声音冷冷清清,淡定反问:“下雨天,医院会关门吗?”
季之临:“不会啊……”
林晚汀“哦”了声,睨他一眼,“那为什么不去?”
被她的眼神噎了下,季之临撇撇嘴,无可反驳。
电话接通,那头闺蜜许芷妍的声音透着兴奋,“汀宝,你可算是回来了。真不用我陪你去?我这边完事儿了,跟你去汇合?”
“不用,我得让季之临陪我去。”她有她的考虑。
许芷妍知道她这人倔强,也不再劝她,笑着说:“行,晚上给你接风,我都定好了,等会地址发你手机上。”
冷静片刻,许芷妍告诉林晚汀:“对了,我听老谢说他俩今天去远为投资那边谈事儿,他们约好了一块去。”
林晚汀明白她指的是谁,淡然道:“晚上见。我给你带了礼物,晚上拿给你啊。”
许芷妍已经开始期待见面。
这几年她经常飞国外出差,顺路拐到旧金山去看她,俩人每年都能见到好几次。
只是林晚汀一次都没回来过。
她此前一度以为,林晚汀再也不会回来了。
飞机到达停机位,林晚汀跟着其他乘客有序下机,去取托运行李的时候忽然看到转盘处一道身影,有点眼熟。
她立刻停住脚步,取出墨镜戴上。
“好好的戴什么墨镜啊?”季之临跟在她身侧,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怎么?方便偷看帅哥?”
林晚汀有意的看向那个男人,身高腿长,宽肩窄腰,一身黑T黑裤。
男人取了行李,回转过身,林晚汀大致看清那张脸。
这才舒了口气。
他们只是外形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
他身上那股懒散不羁中,透着肆意桀骜的劲儿是独一份。
这世间,无人似他。
取完行李,走到停车场,季之临的朋友已经在等候。
几人寒暄几句,林晚汀先上了车。
朋友趁机悄悄凑到季之临耳边打趣:“临哥,你出国这一年,眼光见长啊。”
季之临觑了眼车里的人,啧了声:“那必须的。”
几人都上车后,朋友问去哪儿,林晚汀报了个医院的名字。
那位朋友疑惑:“去医院?”
林晚汀摘下墨镜收起来,柔声道:“嗯,去探望亲人。”
到了医院病房,林晚汀站在特需病房503门口,通过门上的小窗向里张望,足足愣了几秒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中年女声:“请进。”
林晚汀提着探望病人的礼物,收起百感交集的情绪,换上一个亲切的笑容,推门而入。
快步走到病床前,平日清冷的声音变得温柔:“妈,我回来了。您生病怎么都不告诉我?您现在怎么样?”
时隔五年,再次看到谭槿月,林晚汀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曾经把她从泥泞生活中拉出来的女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之一。
谭槿月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拉着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她。
皮肤依旧这么白,五官依旧漂亮。
一身绿色短款西装,上衣敞开,里面是一件白色吊带,勾勒出姣好身材,也透着时尚与干练。
谭槿月足足怔了半分钟才开口:“没事,动了手术,肿瘤切除了就好了。”
几个月前,谭槿月检查出甲状腺癌,最近终于推掉工作做了手术。
林晚汀查过,这个病虽是癌症,但早期发现切除病灶后预后良好,只要好好恢复,存活率很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谭槿月看向跟她一同进来的男人,林晚汀会意,主动拉起季之临的胳膊,介绍道:“这位是我男朋友,我们一起回来的,带他来给您看看。”
季之临接收到林晚汀的眼神,立刻嘴甜的主动自我介绍,“伯母好,我是她男朋友季之临,也是京市人,这次陪晚汀回来正好看看您。”
谭槿月不是她的亲妈,却胜似她的亲生父母,带男朋友来理所应当。
但其实,林晚汀心里更多的是另一重心思。
她出国这几年,跟谭槿月时常联系,也会聊一些自己的情况,读研毕业工作,以及跟自己的舅舅一家相处如何等等。
谭槿月偶尔会问起她有没有谈恋爱,提起等她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带给她看看。
这也算是全了谭槿月的“心愿”吧。
谭槿月和季之临寒暄几句,林晚汀拦住她查户口,转移话题。
看着谭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