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孟林等人是故意不在他面前谈起她的,他倒是也就那么顺其自然就假装她真的作为他的皇后在北山。
然而,今日尹远霁忽然提起,却是又让他难免变得心绪不宁。抬眼看着格外空寂的房间,更是不由得因为这清冷而倍感一种失落。
人人都说,妖魅精怪若想要修炼成仙,便是要经过自己的“生死劫”。而他以为,人便是也有这样的生死劫才对。而她若是命中注定与他一起的人,究竟是助他生,还是助他死呢?
然而不管他以为是哪一种,如今却仍旧是不愿放手。即便她如此薄情又寡义地对他,他却仍旧希望她便是只离开那么一段时间,不久她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做他的清菀皇后。
“皇上。”就在傅珩凝眉的时候,宫人却是来报:“烟妃娘娘祈见澈皇子一面?”
傅珩立刻冷下脸来,看了看来报的宫人:“她如今还是在闭门思过,却是何来如此的狂妄,以为自己会答应她。”
只要想着她的离开中,有着暮烟不小的功劳。他便是对暮烟更多一些无法释怀,即便就算清楚的知道这是他自己无能留不住她,却还是因为有暮烟的存在,给了他最好的出气口。
“是···是。”宫人似乎被傅珩的冷寒有些吓到,立刻跪下道:“奴才自会转告娘娘。”
他本以外这烟妃虽然是触怒了皇上,可是皇上对她的处罚却是并不严重。想着这烟妃昔日也是颇为荣宠,又何况是这后宫唯一有皇子的妃子,他便以为这皇上只是小惩,必然还是有着情谊在的。却不想,今日他替烟妃带了这句话,差点是心都跳了出来。
“滚出去。”傅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抬了抬手,便是不愿再见此人。
而得到此令,宫人自然是忙不迭地就离开。只剩下傅珩更为冷寒的面容,却是忽然连桌上的奏折都抬手抚到了桌下。
顿时,龙轩阁中稀里哗啦的一众下跪声,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屏气凝神地害怕傅珩的怒气传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倒是也因为亲眼见到傅珩对暮烟的态度,烟妃娘娘失宠的消息,却也是极为快速地就传遍了整个宫闱。
而等到傅珩因为暮烟的请求而发怒的消息传到储秀宫的时候,暮烟倒是更多了几分意料之中,听完宫人所言后,就面无表情地就走到了内室。
“娘娘?”荻花也跟在暮烟身后,知道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心中却必定是苦不堪言的。
“他果然,是如此绝情。”暮烟冷冷地一笑,却更像是嘲讽一般:“看似小惩却是大诫,看似我之罪,却是她之因果。”
“皇上这几日必定是心情不好。”荻花又道:“娘娘却是不妨过几日再去求求皇上。”
而浮月在外终于是好说歹说才未让宫人就这么绝了以后不与传递消息的决定,却是字啊交谈之中也窥得傅珩这几日的心绪,便道:“荻花妹妹说的的确不错,我方才听宫人说,这段日子皇上一直都有些焦虑,唯恐是如此才一直不愿解了娘娘的禁足。”
“他的焦虑便是为她而生,却是因我而怒。”暮烟咬了咬牙,越发觉得自己此般境地是格外可怜。
浮月与荻花因为暮烟的话,倒是也有几分动容。她们却是也知道暮烟此番境地,的确是傅珩有些格外迁怒,可是到底是做奴才的,何以能够改变主子,乃至是天子的心意。
暮烟看了看窗外,一片的潋滟风光,心中却是渐渐地有了几分叹息,然后仿若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我的澈儿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母妃。”
“娘娘。”浮月与荻花见到暮烟这个样子,倒是也不知可以说些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
而荻花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从怀中忽然取出一封信,递给暮烟道:“娘娘,这是今日一个侍卫给我的,说是娘娘故人从宫外带来的信。”
暮烟闻言,立刻回过神,接过信,皱了皱眉:“信的事情不要与任何人说,明白吗?”
荻花愣了愣,却是不知道暮烟为何忽然如此,却还是因为她眼中的凌厉之感,点了点头。
“先下去吧。”暮烟说道。
“是。”
而等到浮月与荻花都离开之后,暮烟才将信打开,却是她所念念的回信,眼中慢慢地流落出于平常不同的诡谲之意。
片刻之后,才挑了挑唇,慢慢的握紧手中的信和信封,狠戾道:“只要你死了才不会再回来,而只有你不再回来了,他或许才会明白谁才是他最该爱的人。”
而窗外,一片潋滟的天气,却是不知何时开始慢慢地步入六月。阳光,亦是不知不觉的狠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