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柜答道。
随后等到掌柜的退下之后,苏景行才看着挑眉的沈长瑜,解释道:“虽然盛朝的势力比不上锦城,可是如今追杀我们的人明明来自锦城,所以自然是不能动用锦城的力量了。”
“我明白。”沈长瑜只是淡淡一笑:“只不过,这次盛朝恐怕是真的不能置身事外了。”
苏景行眼中掩下几分笑意,看着沈长瑜多了几分疼惜。虽然看似笑语,却分明是给了他一个极为正当的理由插手这件事情,她是担心他会顾忌她而放过这次好机会。
他早该知道,她是能够看出他心中所思所想的唯一的那个人。
“你放心,我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苏景行看着她道:“不管是于公于私。”
“于私?”
“易明濛三番两次陷害于你,难道就不该有所悔悟?”苏景行皱了皱眉道。
沈长瑜想了想,倒是忽然觉得这易明濛对她的确是有着太多的恶意了。虽然她是盛朝左相,他是越国太子,各为其主,各有其责,偶尔相互之间有所摩擦再所难免。可是当她已经是宁安之后,他却是在恒廷上故意陷害于她,之后又三番两次的派人刺杀,着实是要以取她性命为目的。
“此事的确奇怪,我与他虽然不是同盟好友,可是我也不记得我做过什么让他非要置我于死地的事情。”沈长瑜也皱起眉头,看了看苏景行,才想起此事诸多疑惑。
“或许你的优秀让他感觉到了危险,若是他想要做这天下的王,必然有自己的傲气,比如难以容忍你的声名高过他。”
“可是,若易明濛真的有拥有天下的傲气,怎么会让自己受困这样低劣的傲气?”沈长瑜撇了撇嘴:“嫉贤妒能,并非仁君所有,亦不会有机会成为这天下的王。”
“嫉贤妒能?”苏景行忽然轻轻一笑,看着严肃又认真的面孔:“不知何时,长瑜却是已然明白自己的贤与能了。”
沈长瑜忽一脸红,原本是她自己今日想做闲散之人,却不想最终还是不知不觉地说些烦恼之事,如今甚至是不知不觉地就被他带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而苏景行看着此刻方才显出几分女子的娇羞的沈长瑜,眼中微微地扬起几分柔情:“其实,你的贤与能应该让全天下知道。”
说着,他又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仰头的女子,认真地道:“若我做了这天下的王,必当聘你做我的后,与我并肩看这天下的璀璨繁华,江山如画。”
“行知!”沈长瑜闻言一惊,不自觉地叫出苏景行的名字。
而苏景行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却是慢慢地笃定与认真,继续道:“我有日月与你为媒,有江山与你为聘,有我性命一世相许,只愿得你一句‘愿意’。”
彼此沉默,沈长瑜握紧了手,却又险险地避过苏景行那炽热的眼神,而后又轻轻偎进他的怀中:“行知,若我只是宁绎那多好,可与你并肩,可与你谈笑;若我只是沈长瑜多好,可与你结缘,可与你相知;若我只是宁安多好,可与你错过,可与你遗忘。”
因为怀中低低的声音,苏景行不由得闭了闭眼,心知自己应当静心聆听,却还是因为错过、遗忘二字有几分后怕。
抬手抚住柔软的肩头,察觉到几分真实之后,苏景行才又有几分勇气,低声道:“我明白,你不是她们其中的某一个,你是她们的全部。”
“此次一去宁朝,福祸尚且不知,我又如何应允如此重诺。”沈长瑜因为苏景行的话,心中感怀,却还是忍不住将心思和盘托出:“行知的心意,长瑜一直都明白。可是,你我之间,尚缺几分天意。”
“只怕天意弄人。”苏景行低低地叹息了一句,今日之话虽然是一时兴之所致,却早已是他心中长久所愿。而一句“天意弄人”,又潜藏了他多少的牵怀与记挂。
她是宁绎,所以背负着傅珩之恩;她是沈长瑜,所以背负着沈家安危;她是宁安,所以背负着整个锦城。而她到了宁朝,一旦做回了宁朝皇女,只怕又不得不背负整个宁朝。
天下之变,七国之中无一能够幸免,或多或少必受到牵连。而她的身份不知不觉牵扯了大半个大半个天下,如何不虚步步惊心,日日思量。
“如今,我能够告诉行知的或许仍旧只有一句:‘若有他日,定不负相思意。”沈长瑜看着苏景行,缓缓道,话语之中却是无比的笃定与深情。而苏景行也明白,这大概就是她最重的承诺。她与他之间,势必还有长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