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离春猎已有半月一月,一切生活按部就班,除了因为春猎而名声大噪的赫连鑫晔终于摆脱了只有纨绔的名声,转而是大家口中“那个身手不错但性格乖僻的异乡人”。赫连鑫晔切实感觉到了比以往更加频繁投来的目光,不过不似以前如此充满鄙夷,他便也不管了。只不过时不时的,过往听说身手不错的同窗会暗暗投来充满敌意的眼神,令他不爽。
春猎当天,赫连申和姜云熠便听说了这件令他们惊诧不已的事情,待用膳时本是想细细询问,可赫连鑫晔却是敷衍应付,他们便也不好再继续谈下去了。倒是赫连鑫明傍晚被赫连曌拉着到了兄长屋内,央着要听全程的经过。赫连鑫晔无法,便编了个七八分给两个小孩讲了去。赫连鑫明懵懵懂懂,却对兄长肃然起敬。
景宜和赵依泠倒也不再与鑫晔那么不对付,搭着赫连曌的面子几人还经常寒暄几句,甚至赵依泠也会偶尔对齐泷点头问好,惹得后者抓耳挠腮拉住鑫晔问这赵依泠是不是暗暗想着怎么收拾他的笑面虎。
一日放学,一行人聊着天来到学院门口,在车水马龙中寻找着自家的同伴或马车。赫连家离学堂近,赫连鑫晔和赫连曌照往常一般,目送着大家坐上车一一道别后再步行回家。
不过今日,待大家都一一离开后,景宜都没在门口找到往日自家的马车。
“我们家和姐姐家顺路,姐姐要不随我们往外走走,看看外头有没有?”赫连曌和她聊得正欢,便拉着景宜边走边瞧。
三人往前过了几个店铺,远远望见前方一辆马车正快速驶来。赫连鑫晔拉着赫连曌往旁边靠,却发现景宜还站在原地眯着眼看那辆马车,赶紧伸出手把她揽过来。
“哐啷啷——”马车轮从擦着景宜的衣摆掠过。
景宜猛抽一口气,刚刚缓过神来,赶忙立好身形:“谢谢,谢谢。”
赫连鑫晔摆摆手:“那马车是怎么了?”
“那辆马车……好像是我家的。”景宜讪讪。果然,车夫在学堂门口勒马,往里东张西望。赫连曌和赫连鑫晔对视一眼,眼中皆流露出不解,小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景宜加快脚步往回走:“白玉哥!”
车夫小伙大约廿来岁,闻声转过身:“哎呦,宜姐儿,您怎么在后边?向您道个不是,我刚刚没看到您啊!”
“无妨。”景宜登上踏板掀开帘子,果然看见里面有个人。
“金兄!”赫连鑫晔大惊。
车中男人被掀开帘子的那刹那有些避之不及,不过被赫连鑫晔看到了,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金兄伤势如何?可还无恙?”
“并无大碍,在家休息一阵便好了,有劳赫连兄弟挂心了。”
景宜看着两人有来有回,满脸疑惑:“你们认识?”
“的确,兴锦学堂举办春猎那日,袁兄与我正巧也在那猎场猎物,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赫连兄弟,交流之后发现赫连兄弟学识渊博,佩服至极。”男人紧接话道。
景宜挑眉:“原来如此。”
“今日太太乘吴伯马车去拜访泓明侯了,便差我来接小姐回家,还望小姐万万不要嫌弃才是。”
“金兄说的是哪里的话?还望金兄不要嫌麻烦才是。”景宜笑着回道,回身和赫连兄妹打了招呼便上了马车。
“对了,赫连兄弟,袁兄依旧挂念你,一直提起何时得空再畅谈一番?”
“我近日都得空,看金兄袁兄便好。”
“那便后日下午在那俏春楼一聚罢。正巧那日我和袁兄有约。”
几人互相道别,赫连兄妹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