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泠这次也没有推辞,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厢坐在了一排。
“闻家在京城只呆了大半年便回到了齐鲁,所以去年才没有他参赛。不过最重要的是,”赵依泠理了理衣服喘了口气,“他又要回京了!”
“哦?”景宜侧目表示惊讶。
“闻老爷在当地一直口碑很好,当今圣上便升其至正五品文职京官,如今是举家都应该要定居在京了。而且我听说就是这两日,他就又会回到兴锦报道。凑在这个节骨眼上,看来他是势必要参与席间觅了。”
“那我还真是幸运,能够一睹这闻兄的英俊与文采了。”
赵依泠扁扁嘴,吸了口气:“我想说的是,他要是没来的话,宜姐姐必定是桂冠的不二人选。这人来了,到时又必定是韩渭到处给他宣传,一群趋势之人又要起来了。”
景宜摇了摇头叹笑道:“每个夺得桂冠之人背后,都必定是少不了人们的从众附和的,不管是自发的还是无奈的。你想想,就说若是我夺冠了,那背后必定有许多人说是因为我家中官高富有,别人上赶着巴结我,这岂不是也和那闻昱禾差不多?”
赵依泠哑口。
“所以,这次我们正好瞧瞧,快两年过去了,这闻昱禾可是否有进步了。”
两人谈着话,马车在笔直的大街上不急不缓地行驶。迎面左手边,一位络腮胡车夫拉着缰绳驾来一辆大小相仿的马车。
两车擦轴而过,风掀起两方帘角,景宜无意一瞥,那对面车窗沿搭着一只手。
景宜愣了愣。这只手匀称修长,却并不女气,骨节分明,只是随意搭在窗口,便让人忍不住多停留两眼。好像仅仅是通过这只手,她就能想象到那帘后是怎样如竹般的陌上公子。
两车渐行渐远。那络腮胡车夫驾着车竟完全沿着景宜他们驶来的路前进,终于停在了学堂前。
此时学子们大部分都已登上马车或跟着家人,带着仆从离开了,只剩几个慢动作的悠哉悠哉走出大门口。
络腮胡车夫“吁”得拉马停车。
“公子,到了。”
“好。”
淡淡天缥色的门帘被掀开,小厮拎着两龛银笼下车。身后木屐踢踏声落地,男生发色乌黑,一袭苍筤竹叶纹圆领袍,革带上挂着一枚玉佩,翠色温碧,质地上佳。
男生站于车前,便自然而然身板挺拔。他对着兴锦的大门微微鞠躬,轻轻拂拂衣袖,踏入园中,示意小厮跟上。
“刚刚那位……是闻昱禾学长?”
“肯定是啊!除了闻兄,我就未见过如此温润如玉之人。而且两年未见,学长气质似乎更加出挑了。”
“对啊!学长今天来报道,那明日不就要来学堂了吗?得告诉君儿,她可不是闻兄的拥趸吗?”
刚走出学堂大门的几位学子看到闻昱禾皆激动起来,叽叽喳喳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