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开了步子,脱离热气腾腾的人群,浑身一下子清爽不少。
回头看了下狗卷棘,对方背着挎包,站在身后,同样盯着我。
有点心虚,但是没关系。
我前面走了几步,他就像小尾巴一样跟了上来,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
……说句实话,我有点承受不住这份沉甸甸的信任。
万一我是坏人,他不就玩完了吗?
不过那不可能,首先我根本不是什么变态,要对一个少年动手动脚。
脚步放慢了些,至少保持和他在同一水平线上。
狗卷棘捏着纸袋的手不由紧了紧,他余光往边上瞥,手臂感受到了身旁人若有若无的热度,少女身上淡淡的清苦味夹在夏天的微风中,让人心跳加快。
——想在靠近一点。他想着,无声地把脸往口罩里埋了埋。
走了好一会儿,我才猛地想起饭团的钱还没给。
不给钱可不好。我低头在包里翻找起来。
路口的绿灯亮起,后面的人群蜂涌向前,看我停下,狗卷棘也跟着停下。
形成了以我俩为中心的湖中岛。
我从包里摸出两张纸币,递道他面前,说道:“对不起,我忘了这个。”
狗卷棘一惊,随即在胸口比了个叉:“木鱼花!”
请我?不行!我渡边隐从来没有被人请过。
不给钱的话,心里会别扭的死掉。而且这个我又不是给自己买的。
可能是我活了十三年头一次被别人考虑,有点不习惯。
如果和田花音在场的话,她又要花式嘲笑我,说我单身这么久活该,一点都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
狗卷棘不肯,他不接,想不到也是个倔脾气。
他抬脚就往前走,我不知道对方生起了闷气,抬头,发现红灯亮起,汽车已经发动了。
心一紧,身体本能做出反应,一把伸手把他拽回了身边。
汽车下一秒呼啸而过,带起了一阵风。
“喂你,”我有点生气,语气变得很冲,“想死吗?!”
差点就当着我的面被撞飞了。
看他愣愣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钱塞在他手里,空的一只手抓着他的露出来的手臂,像领小鸡仔一样拎着。
沉默,望着对面的红绿灯保持沉默。
手臂被轻轻戳了戳,我侧头,发现狗卷棘低头着头,朝我干巴巴地说了句:“鲑鱼干……”
思考了一下,懂了。于是我冷酷回应:“收下,给我认真看路。”
狗卷棘像是被我凶巴巴的态度给伤到了,他停顿了两秒,手臂脱离出我的手,然后将手掌顺从的贴上了我的手。
对方的掌心热乎乎的,温度透过手套,刺得我差点心脏骤停。
手牵手,变味了。
我冷静地安慰自己。只是像小学鸡那样手牵手方便过马路,排队队,过马路,哈哈。
一定是这样的。
……可我们是中等部学生欵。
看他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而且牵手牵手得很中规中矩,说不定只是为了安抚一下我的情绪而已。
像是注意到我的视线,狗卷棘朝我看了过来。
令无法人直视的诚恳,我现在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啊。
火气被浇灭了。
我撇过头:“……”算了,牵就牵吧。
反正隔着手套,又不会真的牵到。
绿灯再次亮起,跟着新一波的人群移动。
手部皮肤传来橡胶冰凉的摩擦感,狗卷棘低眸,无言地和少女并排的行走着。
京都府的夏夜没有那么的喧闹,街道两旁是木制的古屋,夕阳下,只听得见鞋底击打石地的脆响。
我也没有疑惑为什么过完马路依然牵着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此时刚好走到千本通的十字路口,只是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到素武流道馆了。
我看着依旧没有松手的狗卷棘,问道:“狗卷同学……你家在哪?”
有点唐突,但话已经问出口了。
他朝十字路口的左边指了指:“鲑鱼。”
我:“……?”视线跟着所指方向望去,入眼是青葱的树林,几个木屋尖顶隐在其中。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边住的好像……都是什么什么家族吧。
即然是家族为什么没有人来接他上下学???
想到问出口可能偶然触及到了人家的伤心事,算了,自己想想就好,别乱问了。
我主动地松开手,也朝道馆的方向指了指。
“前面那个牌子写的道馆……就是我家,看来我们离得挺近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狗卷棘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再见吧。我准备朝他挥手告别,什么事就都先消失吧。
现在只想快点回去教训佐藤那个混蛋。
狗卷棘从包中掏出手机,找到了某个狗狗头像,打好字,点击发送。
我的手机同时收到消息,和狗卷的空白聊天界面上出现了第一行字。
金枪鱼蛋黄酱:【那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学吗?】
“……”我沉默了。
抬头,发现对方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心里一阵纠结。
良久,我吐出一口浊气,答应了。
“……可以,我明天就在这里等你。”
狗卷棘露出来的眼睛弯了弯,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紫色的眸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