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夜,涟若和榕沁将饭菜端进了苏弃与李辞的卧房,两个人的状态比上午的时候好了一些,看起来起码不那么无精打采了。
苏弃搀扶着李辞下来吃饭,榕沁在一边站着,神色有些为难,将说不说的盯着苏弃。
苏弃感受到她的眼神,放下筷子问她:“榕沁,你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了,大夫也说建议您和王爷再静养两天,不如这日子推迟到四日后怎么样?第六日回门儿也算是好日子。”榕沁看着他们的反应。
涟若也适时的在一边附和着:“对呀对呀,第六日回门儿也是个好日子。”
苏弃看了一眼李辞,不知该如何说,李辞也放下了碗筷听着她们的声音“就按照榕沁说的,再等四日回门吧,一会儿我便写一封信让笔墨纸砚送到尚书府去。”
“劳烦王爷了。”苏弃往他的碗里夹着菜。
“可是便宜了六小姐,这下她肯定觉着王妃是故意不回去的。”涟若没好气的嘟囔一句。
“为何这样说?”李辞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开口问着。
苏弃给了涟若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涟若这次并没有听她的,而是大声的说了出来。
“姑姑来府上教王妃礼仪的时候,六小姐就出来辱骂了王妃。”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情说出来了有什么错的,扬着下巴甚至有些小小的得意。
李辞皱着好看的眉,语气轻柔的问:“你为何都没同我说过?”
苏弃有些心虚:“自家妹妹争吵几句是正常的,臣妾并没觉得这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没给王爷说。”
李辞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可心中还是不满:“你这妹妹在你我准备婚礼期间还如此对你,可想而知她并未把你放在心上,你不用为她推脱。 ”
她自然是知道六妹妹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的,尚书府的那些人,除了身边的这三个,也就二姐姐疼惜她。
她并不在乎这些,如果要是在乎的话,早就思郁成疾,更是活不到现在。
“毕竟是自家的妹妹,她怎样我也无所谓。”苏弃并不敢把倾思也说了李辞这件事情给他说,这是他很伤心的一件事情。
能瞒着就瞒着吧。
“我且问你,如果让你和你那妹妹两个人吵起来,你可是能吵过她?”李辞问。
“臣妾是吵不过她的,六妹妹活泼开朗,更是长了一张好嘴,我并未见过她几面,但也些许的听过一些她的传闻,府中并没有几个人能与她吵得赢。”苏弃叹了口气,就显得她其实很窝囊。
打架也打不过,吵架也吵不赢。
“这才是你,如果你偏要铁了心的与她吵,吵不吵得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气郁攻心,到时候对你的身体更是不好。”李辞牵着她的手:“往后的日子,你只需要告诉我,谁让你不开心,我自有办法去收拾她。”
苏弃被他逗笑,伸手拍打了他一下:“王爷说笑了,哪会有那么多的不开心呀?”
“可我并不觉得你很快乐。”李辞怜惜的抚摸着她的手背“你的性子太闷,开心与不开心都不愿意说出来。”
被看透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苏弃略有些尴尬,好在他看不见此时她的表情,不然更是尴尬了。
“开不开心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起码现在是好的呀。”
“你是我的底牌,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两个人的私房话被涟若和榕沁听到了,她们俩现在站在这儿只想逃。
完了完了,不会被灭口吧?涟若心想着。
吃过了晚饭之后,李辞就坐在书桌前写着书信。
苏弃第一次见他写信,他眼睛上蒙着白纱是看不到纸的,可是写的字娟秀有力,一个接着一个,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是不是很好奇我看不见为什么也可以写的这么规整?”李辞开口问。
“是的。”苏弃实话实说,很是好奇。
“在我眼睛失明以前,为学习了大半的字,看不见了以后字还是会写的,不过写的七扭八歪,也不成行,练了几年才练成这样的。”
莫约一刻的功夫李辞就把书信写好了,趁着时辰还不那么晚就是让笔墨纸砚给尚书府送了过去。
笔墨纸砚进来接过了书信,相视无言,眼光中似是有别的深意,什么话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他们的轻功很好,也不用骑马更不用驾车,顷刻的功夫就到了尚书府的门口儿。
管家出来开门,见是九王爷的书童,便恭敬的把他们请了进去“尚书大人在正厅,我这便引你们过去。”
笔墨纸砚跟着他走,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上舒服的环境,和其他朝中大臣的家里差不多,该有的都有。
不该有的却不知道有没有。
见到是笔墨纸砚,尚书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不知二位前来是有何请教啊?”
“这是王爷写给你的书信。”
“告辞。”
二人配合的非常好,你一言我一语说完就飞上房梁,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苏尚书打开信封一字一句的阅读着
“岳丈亲启:
天寒地坼,我们夫妇二人染于风寒,恐牵连岳丈岳母,明日回门之日不便动身,愿四日后且再回门,望岳父岳母谅涵。”
苏尚书大手一挥,将书信拍在桌子上:“且才成亲两日就双双染于风寒,荒谬!荒谬至极!”
“那明日……”管家在一旁不知该不该准备明天的宴席。
“不准备了!四日后再准备,九王爷和王妃明日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