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鸣的那拳并没有砸到岳嘉合的脸上,反而被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手腕。岳家河脚下狠狠一钩,直接将人摔在了地上。他屈了屈膝盖,一个泰山压顶压在杨一鸣的胸口上。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朝他喷洒着凶狠的热气:“你这瘪犊子就这点出息,还想跟老子耍横?”
周华在一旁看戏,他冷哼一声,伸手去拉岳嘉合:“你干什么干什么?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被人戳破了就恼羞成怒想打人。你一个社员欺负我们知青,欺负我们是外来户是吧?”
丁啸云也赶忙上前,想要将打架的两人分开:“怎么说着就动手了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岳嘉合甩开周华的手,他放开杨一鸣:“行啊,好好说是吧……那老子就在这儿好好跟你们说道说道。你们到底憋着什么屁,今天一次性给老子放完!”
站在边上吓懵了的梁粒粒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这几人的节奏。岳家河怎么会突然来了知青点呢?而且话还没说两句就打起来了。她还在想要不要劝架,那打架的两人,就主动退开了。那她到底还要不要说两句?
算了,她说两句吧。
其实说到底,这事儿貌似是因她而起,她要是不说两句,显得太不够意思。
她伸手拽了拽岳嘉合,“这天都黑了,岳嘉合,别吵了吧?我肚子都饿了……”
她的小奶音听起来软巴巴的,令岳嘉合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泄了个七七八八。
而其他三人则愣在当场。
他们完全没想到梁粒粒竟然会这样跟岳嘉合这厮说话。难道两人处上对象了?不然梁粒粒怎么会跟对方撒娇呢?
岳嘉合点了点头:“听你的,不吵了。跟我回去……不是,跟我去我家吃饭吧。我记得你过来的时候带着热水壶呢。壶里边有没有水?没有的话,把壶提上,回头我给你灌一壶开水过来。省得你为了喝一口热水还得捡柴火遭那份罪。”让他说这知青点以后对小知青就一个用处,晚上躺一晚,仅此而已。
梁粒粒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她打开门,拿上手电筒,又把壶里仅剩的一点热水倒进洗脸盆里,接着锁上门,就跟路岳嘉合走了。
周华不解地‘嘶’了一声:“她这是什么意思?就跟那家伙走了?这是打算跟咱们仨划清界限了?不是,我们几个人才是一路人好吧!那个农村乡巴佬有什么好的?她是傻了吧?怎么远近亲疏都分不清啊!”
梁粒粒跟岳嘉合还没走远,把周华的话听了个大概。
岳嘉合伸手轻拍了梁粒粒一下,“你说,你是不是傻?”
梁粒粒气恼地踢了他一下,不过却是虚晃了一下,她嗔怪道,“你才傻呢!”
岳嘉合笑笑,“其实说真的,你真是有点傻。你就不怕事情真像杨一鸣他们说的那样,我是打算坑你?”
梁粒粒哼了哼:“你当我好蒙骗呀!我可是上过学的,我还会算账,我能就那么容易被你坑了吗?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儿,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别人又不能左右我。在我来你们村子之前,我也不认识你,同样也不认识他们。你们都是我在这里认识的,还用分什么亲疏远近?如果真的要分那么清楚,那我认识你在认识他们之前。”
她这话说得岳嘉合心里十分熨帖,甜丝丝的。手就有些发痒,他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脑袋瓜,甚至想Rua一下她的头,但觉得自己这样,肯定会让她觉得冒犯,所以他必须忍住。
“你以后过来吃饭就把壶顺便带着。吃完饭就提着开水回知青点。现在天这么冷,我家里一直生着火,吃完饭还能烤烤,你回去就直接睡觉,不用他们那边的柴火。所以你也就不用上山费劲捡柴去。”
“啊?那我不用上山了,我干什么呀?”
岳嘉合问她:“你会干什么?”
梁粒粒思索了一下,她其实会的还挺多的,只是在这农村一样也用不上而已。
他们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岳家门口。
岳家的院子里黑乎乎的,因此灶房里面燃着的光亮就显得格外的亮堂。
任献芬在屋里跟其他人抱怨:“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都这个点了还不回来?吃个饭还要三催四请的。”
锅里煮熟的饭已经放了好一会儿了,平时吃饭根本不需要等人。煮熟了就吃,没回来的人,给他留口就行。
今天梁粒粒说要过来搭伙,自己儿子又带了那样的心思,任献芬就讲究了一下。
她想着反正她也拗不过岳嘉合那小子,那就是顺着他的毛,让他舒心就是。
岳嘉合之前说让煮了细粮吃,她就狠了狠心煮了白面疙瘩。
她家自留地里种了蒜苗和大葱,她拽了一把,用筷子抿了点猪油,抹到锅底。将大葱扔里面炒的香喷喷的,又倒了一大盆白菜萝卜进去掺和水一块煮。
萝卜煮得差不多了,就舀了些白面撒到锅里。
这白面之前一直没舍得吃,还是半年前岳嘉合带回来的。
岳嘉树老早就饿了,这要搁平时,他肯定会嚷着要开吃,可今天却是硬憋着(这孩子为了他大哥的亲事,也是挺不容易的)。
岳嘉树就想着,他怎么着也得忍住。绝对不能让梁粒粒笑话他,觉得他这个山里人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听见外面有人咳嗽,一家子立马起身,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正主盼来了。
岳嘉合在门口往里瞅了一眼,差点没敢进去。这都干啥呢?眼巴巴地瞅着他,是怎么个意思?看着怪渗人的。
他大步跨进屋里,岳嘉树立马嗷了一声冲过来,一脸控诉的望着梁粒粒,“粒粒姐,你咋这个时候才过来?你难道是不愿意上我家来吃饭?还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