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秦管家脸上表情沉稳,身子微微往前迈了一步,正好挡住了陆奚和。
“老爷,老夫人有言,您当年既然已经选择了和周夫人结婚,就等于放弃了陆家,您也必须搬出陆家,您忘记了吗?”
“你、你...”闻言,陆毅宏一噎,像是被气着了一般,指着秦管家,捂着胸口说不出来。
“秦管家这话可就说错了。”这时,一个保养得当的女人像是刚刚巡视完自己的地盘一般,从楼上款款走了下来,陆天和正双手插兜,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坐在了陆毅宏的身边,女人涂着艳红色的指甲抚上陆毅宏的背,一边轻轻的替他顺了顺气,一边慢条斯理对秦管家道:
“我知道您是陆家的老人了,对陆家忠心耿耿,可这事儿也要分情况不是?”
这个女人正是陆毅宏的现任妻子,周绮文。
见陆毅宏好些了,周绮文这才转过头,翘起腿,双手抱胸,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趾高气昂的对秦管家道:
“老陆当年确实当着妈的面说过这个话,这么多年来我们也一直遵守着诺言,但想来妈当年也想不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吧。”
“秦管家,我知道你从小看着奚和长大,心也偏着他,但你也不想想,如今妈晕倒住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奚和他现在又成了这幅样子。”
说到这里,周绮文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躲在秦管家身后不敢出声的人,嘴角翘起一抹讽刺的笑。
过去她确实是有些害怕陆毅宏的这个大儿子的,他恨自己和天和,手段还非常狠绝。
有好几次,她瞒着陆毅宏在背地里对陆奚和和陆氏集团动了些手脚,结果第二天她的人就断手断脚的被扔在了她的门前。
但现在,看他这幅畏畏缩缩的白痴样子,哪儿还有一点值得自己害怕的样子。
如今所有让她有所忌惮的人全都不在了,周绮文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了。
“妈虽然狠心,但我们老陆还是个心软的,他看不得陆氏集团就这样乱下去,这才好心,搬进这里替妈打理陆氏集团。”
“毕竟,陆氏集团可是妈一辈子的心血,也是我们陆家的根基,总不能看着它就这样乱了。”
周绮文欣赏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精致的美甲,脸上的得意不加掩饰,“你说是吗?秦管家。”
周琦文话音落下,秦管家已经面色铁青。
他虽然很讨厌周琦文,也对陆毅宏很失望,但在当前这个形势下,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当前剩下的最好的办法。
他心里当然清楚,陆毅宏和陆天和一直对陆氏集团虎视眈眈,他也知道这两个人在生意上平平无奇,但他们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陆家人。
陆氏集团是老夫人一辈子的心血,落在他们手里,总比落在那些不怀好意旁支或者集团董事好些。
昨天晚上,秦管家想了一夜,他甚至想过如果到最后实在不行,能不能由少夫人请莫家出面,代管陆氏集团一段时间。
他原想着今天跟少夫人商量一下,却没想到陆毅宏来的那么快,甚至连搬家公司和行李都收拾好了,看来他们今天是铁了心要搬进陆家。
秦管家虽然无比厌恶这一家人,却也懂得在这种时刻,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他还要保护大少爷。
于是,此时面对周琦文明目张胆的挑衅,他也只能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周琦文见这向来心思深沉的秦管家都只能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目中闪过一抹大快人心之色。
她看这老东西不顺眼已经很久了,不过是个依仗着陆家吃饭的下人,仗着背后有那个死老太婆撑腰,一直就对自己十分冷淡。
她嫁给陆毅宏那么久了,这个老东西从来没有叫过她一陆夫人,一直叫的什么周夫人,这不是拐弯抹角的不承认他的身份吗。
周夫人是个什么东西,她可是陆毅宏明媒正娶回来的,是陆家的当家主母,她的儿子也是陆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哪儿容得了一个下人这么欺负。
还有这群不怕死的佣人,等着吧,等她正式搬进陆家,看她怎么收拾这群看不懂形势的下人。
一旁的陆毅宏先是被周琦文这么温言软语的宽慰了几句,又见这处处给自己找不痛快的秦管家被怼的一言不发,心下总算是舒坦了。
他冷哼一声,看向那些拦在门口的佣人,骂道:“一群不长眼睛的东西,还不快让开。”
佣人们向来听秦管家的指挥,此时见秦管家都不说话了,虽然心里很是不情愿,但也只能让路。
一时间,搬运工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整个陆家乱做一团。
“你们,过来。”周琦文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的指挥着一群从她面前路过的搬运工,“去给我把二楼左手边第三件房给拆了,我要打造成衣帽间。”
此话一出,秦管家还没说什么,一直缩在秦管家背后的陆奚和先跳了出来,他恨恨的盯着周琦文大叫,“不行!那间房,不许动!”
闻言,陆毅宏被陆奚和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她看向自己这个明明很怕,却还是急急的跳了出来的儿子,有些诧异。
不等陆毅宏发文,秦管家在一旁,面色阴沉道:“老爷,那是夫人生前住的房间,里面还放了很多夫人的遗物,大少爷之前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动那个房间。”
这个夫人自然指的是陆毅宏的原配,陆奚和的亲生母亲,沈碧菡。
秦管家冷冷的看着周琦文,她竟然一来就想要毁了夫人的房间。
听到沈碧菡,陆毅宏的脸色似有瞬间不自然,然而就在这时,周琦文又柔柔的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