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清感觉自己像是无根的浮萍,没有目的地地肆意飘荡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道极具威亚的怒喝:【宋家女,宋浣清,执意于天道之女为敌,克死父母,害死同族,不可轮回该入修罗。】
她记得那是冥府判官,给她的审判。那时她不知何为天道之女,直到后来有人告诉她,天道女,便是天道神的宠儿,与她对着干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她倒不知,原来一个身份低贱,预图偷走别人人生的小偷,也可以得到神明的青睐,兴许在旁人看来她是那个可笑又无能的存在。
修罗届是人魔神三届,穷凶极恶之人的归途,这里从不缺天才和疯子,而她不是天赋卓越的鬼才,也没有刻苦不懈的努力,死时,等阶也不过区区初级灵将,在疯子云集的修罗届,一个如同蝼蚁般的存在,唯一一点好处就是那具被病魔缠身的躯体,没有跟来,她可以跟正常人一般修炼。
走马灯般的画面,让她重新温故了初入时,被亡命之徒欺辱的场面,摇尾乞食,卑躬屈膝,只为躲掉被吞噬的画面,时间久了,她逐渐在这一片土地上站稳了脚跟,期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吞噬了多少亡魂迫使自己强大,每每想到这儿,她便会忍不住恶心反胃。
宋浣清神清淡漠的穿过这个以她为名的牢笼,即使她日后还得回到那个恶心发烂的地方,在那之前,她会先送一些人下去。
冬日的午日,阳光依旧刺眼。
宋浣清被阳光刺的眯起了眼,待看清她床边整齐排列的汤婆子时,有些错愕,无怪噩梦频频时,她常梦见自己在沙漠做着阳光浴,破坏了诡谲的气氛。
她有些嫌弃的将汤婆子一个接一个的丢远了些,用手轻轻扇着有些泛红的脸。
绿萝闻声进来,就看见宋浣清已经坐到了茶几旁,自顾自地倒茶喝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好似八百年没有喝过茶了一般。
“小姐,你终于醒了。”
宋浣清刚醒来,听到绿萝的声音还有茫茫然,咽下口腔中的茶水,见绿萝眼眶泛红,问道:“你家小姐还好好的,别哭,不知道人还以为你哭丧呢?”
绿萝听后赶忙擦了擦泪,跑上前来,左看看右看看深怕将她不知道的细节给错过了,尤其是脸蛋,见绿萝盯得紧,宋浣清忍不住说:“怎么这么看着我?”
“医师的药当真管用,小姐脸上的伤全好了。”
听到绿萝说到这,宋浣清依稀记起她被某个丑东西抓伤了脸蛋,差点毁容,唰的一下脸黑了下来,等她研究完,她定是要将那玩意儿剥皮抽筋炖汤喝了当补品 。
见绿萝凑的近,宋浣清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想了想问了一句:“我睡了几日?”
“今天第四日,小姐你可吓死我了。听府中的姐妹说,译少爷抱你回来时,你烫的跟火人一样,要不是译少年连夜去了小城村,将医师叫了回来,你可就要烧傻了。小桃说,译少爷都快急疯了,小姐,译少爷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说到最后,绿萝的眸中满是揶揄,只有宋浣清不在状态,见绿萝盯着,等她回答,她下意识问了一句:“秦暻丞跟阿福呢?他们两回来了吗?”
“提他们作甚,小姐受伤,他们也该负责任。”
“他们回来了吗?”
听宋浣清锲而不舍的问,绿萝撇了撇嘴说:“听说回秦府了。”
宋浣清这才松了一口气,见绿萝一脸嗔怪,她无奈的说:“小丫头你在生什么气,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生气对不对,而且是你家小姐我将人带去,我自然有义务将人完好的带出来,怪不得人家。”
“可是、可是……”绿萝嗫嚅着,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急得直跺脚,宋浣清见她这般要追究到底的模样,连忙捂着肚子喊饿,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绿萝一听她说饿了,也顾不得要说什么,留了一句:“小姐,你等等,我这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便出了门,徒留宋浣清一人在房中。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惬意的很。
绿萝没用多久,便提了一饭盒过来,宋浣清当真是饿了,拿过筷子便吃了起来,垫了点肚子,她才瞧见绿萝脸色古怪,好似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
“咱们院内的厨房饭菜都是经过账房发放的,小姐近日身体抱恙,多发了些营养品,只是有些奇怪,账房何时会给咱们发放麋鹿肉了?”
听到绿萝的话,宋浣清差点被米饭呛死,她忍不住说了一声:“麋鹿肉???”
见绿萝点头,宋浣清的表情瞬间古怪了起来,麋鹿味甘而性温,归脾肾经,有补脾益气,温肾壮阳的功效,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但归根到底那玩意儿是男人壮阳之物,账房如何也不会给女子内院发的。
“可有问过账房?”
“还没有,说起这事,其实除了鹿肉之外,这几日厨房之中时常会多出些东西,有咕噜猪,獐子肉,熊掌,还有兔肉……”
“好了,不用报了,叫下人检查一下能否食用,没问题就入菜单。”听绿萝跟菜谱一样,宋浣清连连打断了她的话。
“奴婢这就去。”
宋浣清看着绿萝远去的背影,将视线落在内院的小厨房内,她之前管过一段时间的账房,自然知晓方才绿萝报的灵兽肉不是账房会采买的东西,若是爹娘给她开的小灶,不可能不知会一声,看来得检查一下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摸进来了?
夜间,宋浣清是与父母一起吃的饭。听到戚白严肃的训她,她连连躲到宋姣身后,委屈巴巴地看他:“娘亲,爹爹要打我。”
“你还好意思找帮手,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爹爹的吗?遇到危险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