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光见何新远郑重其事的样子,也连忙起身,回了一个礼。 “何科长不必如此,抗击日寇乃我辈军人职责。” 马晓光淡然地对何新远说道。 说罢,马晓光拿起桌上的电话,摇了摇,接通了总机,要了一个外线电话。 “查理,这里有些运货的生意……对,第九集团军的,下来有人会跟你联系。” 马晓光拨通的是查理·曹家里的电话,直接把协助后勤运输的活儿给他派了下去。 放下电话,马晓光转头对何新远说道:“这位曹先生会协助何科长联系帮会、社团还有公司,该做什么何科长你来安排。” 看着马晓光一番操作,何新远有些服气了,点了点头,转头叫来军需参谋,筹划新的运输计划…… 马晓光和胖子没有继续在运输科逗留,而是转头去了汽车维修所。 “少爷,这老何嫌疑排除了?” 去汽车维修所的路上,胖子有些不确定地悄声问道。 马晓光对胖子说道:“暂时不好说,但是从他的做派和当天的行动轨迹来看,可能性不会很大。” “那咱们还帮他?” “不是帮他,我不说了嘛,驱逐日寇人人有责,再说我们是分散运输,又由老曹二次重新调配,日谍破坏的问题应该不大,即便有损失也能可控。” “这样看起来,这老何倒是不像日谍……” 两人一边悄声说话,一边打着手电筒,在夜色中来到了汽车维修所。 不过向维修所所长一打听,这王达安已经奉命到了前方兵站协助维修车辆和军械,人不在维修所。 没有接受维修所负责人第二天再去找人的建议,马晓光和胖子开车直接去了闸北的前方兵站。 由于担心被路上的敌人袭扰,两人没有开灯,摸着黑开车。 平时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开了一个半小时。 闸北这时已经是前线,这时天边不时闪烁着火光,爆炸声、枪声虽然较白天小了一些,但仍旧此起彼伏,提醒着人们,现在这里是战场。 繁忙的兵站内。 “二位高参真是辛苦,冒着枪林弹雨来到我这小小兵站,真是国之干城!” 兵站负责人赵啸不住地感叹道。 赵啸挂着少校军衔,星眉剑目,一脸的英气。 马晓光闻言连忙说道:“赵站长不惧危险,不辞劳苦,这才是我辈的楷模啊。” “马高参说哪里话?驱逐日寇,我辈革命军人责无旁贷!” 赵啸一挥手,义正词严地对两人说道。 “对对,赵站长说得对!” 胖子连忙接过赵啸的话头,连连点头说道。 “二位需要了解什么,或者查阅什么,尽可自便,我已经给兵站上下做了通知,战况如火……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赵啸对二人说道,接着对勤务兵刘柱交代了一番之后便自离去了。 “兄弟,你们赵站长很忙啊?” 马晓光递过去一支烟,闲聊一般向勤务兵刘柱问道。 “那可不,我们站长可拼了,什么事情都冲在第一个,最难得的从不多吃多占……和别的长官可不一样……” 刘柱说起赵啸俱是一脸敬佩之情,神情间完全是把赵站长当作了人生偶像。 和刘柱又聊了一会儿,马晓光和胖子离开了站长办公室,去兵站军械维修点找王达安。 “有木搞错?扭力扳手都没有,怎么维修发动机……” 刚到维修点,就看见工棚内,一个一身油污的维修技师正抽着烟在那里和几个技工坐在一起大声吐槽。 “各位,我们找王达安。” 这次出面说话的依旧是马晓光,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身上的哈德门给众人发了一圈。 对于烟民来说,散烟是打招呼的最好方式。 “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 刚才正大声高谈阔论的那位站起身来,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 胖子上前一步说道:“我们是联勤部的,过来收集战况,有些车辆方面的事情要请教一下……” 技工们一听,都是非常知趣地离开了工棚,只留下了马晓光等三人。 看现场清净下来,马晓光便问道:“听口音,王兄是南方人?” 王达安有些没好气地答道:“我祖籍粤省,是南洋回来的,前年应征参加国军的……我说你们是来收集战况还是查户口?又或者是怀疑我是霓虹特务?” 一句话毫不客气地挑明了二人的来意,饶是马晓光和胖子都是脸皮颇厚的老油条,都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马晓光干咳一声说道:“咳咳,例行询问嘛……这是战时。” “你们还知道是战时?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尽搞些乱七八糟的灰机……要么就是抓红党,要么就是抓内鬼!” “结果呢?内鬼是越抓越多,有木搞错……” 王达安一开腔就收不住了,一下开始了吐槽输出。 马晓光和胖子走是肯定不能走的,只能听着,任由王达安发挥。 一支烟抽完,王达安停止了吐槽,对二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查昨天三辆卡车被炸的事情的,有想问的你们就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