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苓苒拿了她家常的衣服与她穿戴,出门在外若是穿着嫁衣也很是不妥,整理妥当后便随着苓苒去前厅。
过了片刻上官卿和上官琪相携而来,“见过大哥,二哥。” 她裣衽行了个万福,他们回了礼,依次坐下。
“小妹昨晚睡的可好?”陆彦卿问道。
“恩,一夜好眠,劳哥哥挂心。”
她看陆思祺沉默不语便又道:“大哥二哥昨夜休息的可好?”
陆彦卿回到:“恩,甚好。”见陆思祺仍不答九龄便又问道:“二哥,可是昨晚出了什么事,没有休息好。”
陆思祺抬头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却只是皱眉叹了口气,陆九龄心中一慌不知是何缘故,只听陆彦卿道:“也无甚事,你也知他向来没睡好会有些脾气的。”
她见这一会了苏景逸还是没有出现,便对苓苒说:“你去看看苏公子可起身了。”
苓苒称了声是,正要行礼告退,却被陆彦卿拦住了,说:“不用去了,他有要事在身,着我们先上路他随后赶上。”
她心中一沉,再看陆思祺亦有愤愤之意,料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若是如陆彦卿所言那他也应该和她交代一声,即便事情紧急来不及亲自说,那也该托人带个口信才是。她见大哥有意隐瞒,二哥又不搭言便也不好追问只道:“恩,那我们便先用膳吧。”
他们三人默默用过早膳,便启程了,陆彦卿和陆思祺骑马走在前头,她和苓苒,萤焰坐在马车里。九龄掀开帘子,闭着眼,让风吹到自己的脸上。
“小姐,这样吹风,头会疼的。”萤焰说。
她睁开眼睛,看见苓苒和萤焰担忧地看着她,便放下帘子朝她们安慰地一笑:“刚刚头有些昏沉,吹了一会子好多了。”
“小姐,你可是在担心苏公子?你不要担心,苏公子这么厉害肯定很快能办完事赶上来和我们汇合的。”萤焰认真地劝道。
陆九龄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苓苒也悄悄拿帕子掩了嘴。“你个小丫头怎么知道我是在担心他,又是怎么知道他‘这么’厉害”我故意把这么两字咬重。
“让我猜中了吧,我早上听说苏公子有事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又看见小姐闷闷的,就想小姐肯定是在担心他。我说苏公子厉害是因为昨天和苏家的人在一起聊天,他们说了好多他的事,苏公子他文采好武功也好,连皇上都夸奖过他,而且他人聪明待人也有礼,虽然平日不太爱说话,但也不会为难下人。”
看她说的一脸兴奋,九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他们是苏府的人自然会说他的好话,你只听他们这么一说便相信啦。”
萤焰挠挠头说:“我不过是个小丫头,他们安排这么一群人来骗我,会不会太劳师动众了?”
突然她一拍脑门:“啊!还是说在他们眼中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所以才精心策划,又派出那么多人,好让我找不出破绽。嘿嘿……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喜,她肯定会羡慕到哭的。”说完还在那贼贼地笑着。
她和苓苒互望了一眼,确定彼此心里都有一种既无奈,又感觉有些挠心的,如果化成行动那会是拍醒眼前这个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丫头。
终究她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道:“萤焰,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事情的重点。”
萤焰终于回过神来疑惑地望着她道:“那小姐,事情的重点是什么?”
她想了想发现也不知道该怎么从那么复杂的问题中抓到重点,只好说:“萤焰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那么短短的一句话你就想明白了这么多事情,真是很不简单。”
苓苒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萤焰眯起了眼睛,手抱在胸前说:“小姐,你说这句话,好像不是真心在夸我聪明吧,我有一次把你夸我的事告诉了小喜,她居然没有哭,还像苓姐姐刚刚那样笑,只要是不能让小喜哭的话就不是好话,如果小喜不哭反笑那肯定就是很坏的话,所以你们刚刚是在笑话我对不对,看我怎么教训你们。”说着便伸手来挠她们们痒,她们三人在马车里闹成一团,还不时传出尖叫和笑声。
马车突然一停,她们正闹的不可开交,头险些撞在车壁上,她们不知是何故,正要挣扎着坐起来,只听得外面一阵马蹄声,随后车门被打开,一看是陆思祺,陆彦卿也在门外,陆思祺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转过头拉上了车门,在门外说:“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陆九龄赶紧坐起来答道:“没……没什么事,劳哥哥们费心了。”
上官琪说:“要是有什么事便唤我们。” 她称了声是,便又听到一阵马蹄声。
待马蹄声渐远陆九龄才吐出口气,又看看她们两个衣衫不整,发髻松散,样子甚是狼狈,便又掌不住笑了出来,她们先还羞惭,见她笑了,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互相取笑了一回,才坐起来相互整理衣衫,梳笼发髻。
这么一闹,九龄起先上车时候的那点郁郁倒是早就被抛诸脑后了,她们一起聊着笑着,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九龄看着天边沉沉的暮霭,闻着混着泥土气息的青草味,心里感觉说不出的舒坦。
晚上他们一行歇在小镇上,因为运着嫁妆进城甚是不便,便决定将车队分开,第二天在镇外汇合。
晚上依旧不见苏景逸的踪影,陆九龄也不再询问,简单的用了些晚膳便告退回了房间,因为是借住在客栈,苓苒不放心,说要帮她守夜,陆九龄知她这一天下来也是极累,便不肯让她守着,好说歹说最后还是她妥协,但是让掌柜在房间加了一张软榻。
晚上熄了灯,便只能看到被月光照亮的窗棂,九龄躺在床上数着窗格子,还是了无睡意,便转身向着软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