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九龄嘴上一凉,不知什么渗进唇里,甚是甘甜。
她缓缓睁开眼,阳光从树叶间落下,洒在眼睛上,她不由得拿手遮挡,却感觉一阵痛感袭来,她皱起了眉,嘤咛出声。
思绪却因这疼痛慢慢回笼,她猛然挣扎着坐起身,四下寻找,颤声地一遍遍唤着 “景逸”,四周却像死一般寂静没有半点响动。
她的心像是被谁狠狠地揪着,快要喘不过气来,倏地一抹湖蓝灼伤了她的眼。她的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恐惧。
她撑着爬过一个矮丘,看到他的背影,身上外衫已经残破不堪,露出的中衣上血迹斑斑。
她用手抵住嘴,牙齿紧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喊出声。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慢慢将他扶正。他的嘴唇苍白,脸上也毫无血色,刹时眼泪再也止不住,在脸上肆意流淌。
她轻唤他的名,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却没有看到一丝波澜,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恐惧紧紧地攫住了她的咽喉,让她不能出声也不能呼吸。
她紧紧咬着下唇,找回残存的理智,伸手探向他的鼻下,可是手指克制不住的颤抖,根本无法感觉,她又伸向他的颈侧,闭上眼睛轻轻按下。
突然,一下,两下,手尖传来微弱的跳动,她蓦然睁开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得不能动弹,好一会才伏在他的身上大声哭了出来。
片刻情绪稍定,她拭了泪,托起他的手把脉。
他的脉象如线细直而软,搏动无力,往来滞涩,又沉居筋骨,按之有余举之不足,是血虚之状,体内虽有瘀血,但所幸脏腑没有怎么受损,想必碰撞的时候他用内力护住了心脉。
又想起他们撞向树干之际,他用力的护她在胸前,一个人承接所有的下冲力,眼泪又决堤而出。
莫非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之前种种也是出自真心?她伸手慢慢抚上他的脸。
手指触到他干裂的嘴唇,又让她回过神来,应该要去找些水和草药。
她站起身察看四处的地形,这里离崖底还有一点距离,崖边有一条小溪,她沿着一块较为平展的坡地向下走。
因为靠着水源,四处郁郁葱葱的,她俯身细细拨检,找到了几株仙鹤草,路金子和川芎,将它们连根采下,在溪水里洗净,拿帕子包好,又用树叶做碗接了水,便沿原路走回。
行至一半突然瞥见那树的东侧隐隐有个山洞,只是有树叶遮着看不真切,她心下一动,紧走几步回到上面,绕过那树,却见真有一个山洞,心下有了计较。
她走到旁边扶起苏景逸,将水与他喂下,怎奈他嘴唇紧闭,树叶质软喂不进去,想了想事急从权便将水含着,以口度之。
突然,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又听到他吞咽的声音,她欣喜地抬起头,唤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睛动了一下,随即慢慢地张开,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九儿”。
她笑着含泪点的点头说:“景逸,是我,你终于醒了……”
“不……要……哭……”说着身旁的手动了动想要抬起。
她急忙托起他的手,胡乱拿衣袖拭了泪,反手探他的脉。
见脉象已经平稳许多,正要收手,却感觉指下一颤,似有内力涌入,刚道一声“不可”,就见他侧转身吐出一口血来。
她忙按住他的鱼际穴,见他略有缓和,便拿帕子帮他把嘴角的血拭去。
“你体内尚有淤血,不可强运气,不过你可以试着调息片刻,应该能恢复些体力,我去再接些水来。”
他有些虚弱地点了点头,她将他扶起盘地而坐,触到他腰间的匕首,帮他解下。片刻后待他气息平稳才转身走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手擦汗瞥见太阳已经西斜,不知道哥哥他们情况如何,是不是也被困,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有了匕首方便了很多,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只拿了葫芦和一些野果,轻轻地走近他。
看他脸色已经带了些血色,不似先前那边虚弱的模样,心里滑过丝丝暖流,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蓦地正对上他睁开的眼,心头一颤,忙避开,有些手足无措。
却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她知他是在取笑自己的慌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看他咳嗽起来,忙蹲下,帮他顺气。
“怎么样?好点了没,喝口水吧。”
他点了点头,她拿起葫芦凑到他唇边喂他喝下。
喝完后他皱了皱眉道:“这水…………”
她将葫芦塞好放下:“恩,我在里面放了些川芎,所以略带辛味,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恩,感觉血脉已经通畅了很多,我刚刚一直就想问,你是会医术吗?”
她拿了手中的野果递与他:“我们家的管家李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外人只道他善货殖,却不知他更善岐黄。”
不出意料地看到他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继续道“小时候我和清川总缠着他学医,虽然也是小孩心性并未真下功夫,但是这么写年下来也略学了些皮毛,拿出去唬人还可以,若是认真计较起来怕是要丢了师傅的脸面。”
怕他担心忙补了一句:“这川芎我极常见,是断不会认错的,你不要担心。”
他见她如此说又笑了起来:“九儿便是给我毒药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她脸一红忙岔开话,起先生死一线之间没有时间理会男女之别,现在见他已无性命之虞到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先前看到东面有个山洞,虽然窄小到底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