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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1 / 2)

苓苒送门外走来,理了理吹散的鬓发,见外室的窗被风吹开了,放下手中的托盘,把窗户阖上。

走到内室看到九龄坐在窗前,地上散落着几张笺纸,苓苒走过去将纸捡起,看见一张上写着对着她道:“小姐,我帮你把窗户关上吧,外面起风了,恐怕不多时便要下雨。”说罢便要伸手去关窗。

九龄摇了摇头,只看着窗外道:“不妨事,就开着吧,这风吹在身上很舒服,让我神思也能清明些。”

苓苒停了手转头看着九龄劝到:“虽然这风吹着不觉得冷,可是吹久了过会子也会头疼,两日后便是大婚了,若是吹病了可怎么办才好?”

九龄依旧只看着窗外,口中喃喃道:“可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没有说是谁,可是苓苒知道她想问的是宋浔安的事,抿了抿唇道:“好像是与烨少爷有了些争执,不知道为何后来惊动府上老爷,两人都受了罚,所幸有太子出面求情并没有重罚。”

九龄有些讷然地点了点头:“那便好了……”

苓苒看见她这个模样心头愈发不安,走到她身旁握着她的手:“你如今是怎么想的,告诉我,你对他是不是不单单是兄妹之情?你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告诉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罢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整夜整夜地为了那个秘密而辗转难眠,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告诉她,若是现在不说,往后是不是会有遗憾……

九龄有些颓然地扯了扯嘴角:“苓苒,你也糊涂了么,我们之间除了兄妹之情还能有什么。”

“我……我不问你这些,你只消告诉我,若是今日他不是你的兄长,你会不会……”

九龄轻摇了摇头:“是不是又有什么分别,我两日后便要嫁去苏家,与他更是半分牵扯也不会有,我心里都明白的,苓苒,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我也要为家里人着想啊,无论何时也不能丢了家里的脸面,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他,一来我想大约他还是怨我不想见到我,二来,若是府中因此传出什么闲言碎语,虽然我心里是坦荡,可是若是传到外人耳中还是会使府上蒙羞,只这两点我也不能去,更休提旁的。”

苓苒闭上了眼睛,的确,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只要待事成之后,她便是自由身了,到那时她便可以不用顾忌旁人,对,现下她只能沉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

“苓苒,不要担心,我的确也只是把他当知己,你忘了么,我原先便知道他的身份,知道是我的表兄,怎么还会有别的念头?只是想到他现在这般气恨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罢了,待会会有喜娘来交待规矩,你去准备一下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吧。”

送走那几个喜娘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因着天气的缘故里里外外都看上去愈加阴沉,自那日与宋浔安起了纷争后九龄便向上官夫人讨了特许,每日只在房中用膳,也是怕两人见面尴尬。

今日的天气特别阴沉,九龄才用过晚膳便听着外面起了雨声,来了这么多日倒是今日才看到下雨,站在门口,看着雨打芭蕉叶方才的阴郁好像也去了一大半,转身对着正在收拾碗筷的苓苒道:“苓苒,替我拿把油纸伞过来吧。”

苓苒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问道:“怎么?小姐,你是要出去么?”

九龄看着门外摇了摇头:“并不是要出去,我只是想在这院中走走。”

苓苒知道她近日心中有些郁结难解便也不再多劝,转身去拿了伞和披肩,九龄转身见了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披肩自己披上,对着苓苒道:“我只略站一会,你和萤焰先去用晚膳吧,等你们回来我便也回房了。” 苓苒点了点头看着她走进雨幕才转身回了房。

在院中看着雨打落叶,熟视久之,恍如梦寐,记起多年前曾在给子渊的信中写道:“借我幔峰顶,分我紫霞浆,与子连夜饮。举觞星月下,听吹双凤笙。我酌一杯酒,持劝天上月,劝尔长照人相逢,莫向关山照离别。凤笙换曲曲未终,天风木杪吹晨钟。拂衣罢宴下山去,又隔云山千万重……”

这便是她那时想象的两人见面后会有的场景,现在想想倒是觉得有些可笑,原本她便不是那能与他举杯邀月之人,那些淋漓洒脱与豪情之气只能是在她笔尖,当真见了面也只能是相逢应不识,哪里还有半分洒脱之气,低头苦笑,若是他一早便知晓她是女子恐怕早就会断了音信吧,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她最擅长的便是欺骗,既骗别人也瞒自己,她的确不配与他相结交,而他敬重的那个伯鸾也的确不是她……

九龄站在雨中,虽是打着伞,可听着雨声却像是打在心头一般生疼,她低头抿着唇正欲转身回房,却看到一袭青衫出现在眼前,蓦地一惊,抬头却看到那人正是宋浔安,鬓发已经被打湿贴在颊畔,被湿发衬着脸色愈显苍白,九龄的撑着伞的手渐渐握紧,在他的注视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两人便这样相顾无言地站在雨中,半晌,宋浔安伸手抚上她的面颊替她拭泪,那冰冷的触感才让九龄回过神,惊觉自己已是满脸的泪痕,她咬着下唇想止住这眼泪,却哪知越想忍住泪水却越是汹涌。

“对不起……”宋浔安有些苍白的唇微微翕动。

九龄听到这句话愈加难止心头涌起的酸涩,蹲下身子,伏在膝间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宋浔安也蹲下身,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只觉得愈加自责和怜惜,他今日才知道那些真相,想起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他心里愈加如刀绞一般,这瘦削的双肩怎么能承受的加诸在她身上的重担,若是再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世那她该如何承受地住。

想到此心头涌起一股不忍,将她搂在怀中,被雨水打湿的脸颊贴着她的耳际喃喃道:“琬琬,我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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