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的我，沉思了半晌，最后说道：“去b市吧。”
“去b市好啊，离家也不是特别远。”
“你心里有想法就好了。”
“你确定去b市吗？”徐瑜给我夹了块虾，漫不经心地问我。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我低下头，大口吃着虾。
那个假期里我听说过陈一棋很多传闻，关于去向的、关于感情的、关于生活的，偏偏没有他亲口告诉我的，吃完饭后，我呆坐在家中看着那边高考院校选择的书，厚厚的一本，像是两块板砖叠在了一起，当初高中的时候搬得费劲，现在看着也费劲。
我看了半天，高中时看到书就想睡的坏毛病又犯了，不过这次再没人来敲我头，我趴在那厚实的书上睡着了，枕着那块写满大部分人未来的板砖，唯独没有写上陈一棋未来的板砖，流起了哈喇子。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高考后我们将旧课本和旧试卷泄愤一样往下丢，白花花的纸片在空中飘扬，像是一场为期三年的大雪，大雪散尽，融化的是三年的时光。
我梦见高中课桌上的堆得高高的书海越来越矮，最后一片空荡，我穿着不是校服的衣服坐在位置上，高一的班长走到门口招呼我说：“徐鱼鱼，去搬书不。”
我梦见集会时，明明是右边隔壁班的陈一棋站在了队伍的末尾，而我恰好在班级队伍的第一个，我两隔着走道，和同一道空旷并着肩，我拿着一本笔记默读，而他低着头在补觉。两个班的队伍人来人走，不断变化，而陈一棋又变成了初中那个没我高的小矮个，我弯着腰，他垫着脚，我们在同一个队伍里，前后站着。
……
大梦一场，我的眼一闭一合，窗外从黑夜变成了清晨。
我枕着的板砖书已经可怜的被水浸透了几层，而我的嘴角紧闭，眼睛疲乏。
那场梦后，我把陈一棋的名字前加上了z，让他在按名字首字母排列好友列表里被雪藏，还屏蔽了陈一棋的朋友圈，也再没给他拉入朋友圈可见的分组。
直到现在。
我满怀期待地点开他的朋友圈，却发现白茫茫的一片，干净得很，生气地关了界面，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窝进被子里睡了。
睡意朦胧中，我似乎感觉手机振了振，好像有新的消息，但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我，只是翻了个身，甩手将手机打得更远。
第二天清晨，闹钟没响，我倒是被徐瑜拍醒了。
“嗯？”我半睁着眼，视线朦朦胧胧地，手在地板上摸索着昨晚被我拍远了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又嘟囔到：“才7点。”
“今天去早点吧，不然柳刘奇要困死了。”
“啊？怎么了吗？”
“昨天不知道是谁在救助中心放了几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猫，他照顾了一晚上，去接一下他的班。”
“这样。”我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找了件衣服，简单洗漱下就和徐瑜出门了。
坐在车上，我才认真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柳刘奇在群里发了几条信息。
柳刘奇：[视频]
柳刘奇：[视频]
柳刘奇：门口捡的
柳刘奇：我今晚是不能安眠了，明天你们早点来。
我点开那几秒的视频，视频拍得模糊，看得出来当时柳刘奇心里挺急的。第一个模糊的视频里，一个破纸箱中潦潦草草地垫着几张纸巾，纸巾上放着几只红色的物体。而第二个视频中，相机放大，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是几只皮肤裸露的幼猫，毛还没长出来，尾巴长长的，看起来有点像老鼠，张开嘴，爪子在空中无意识的摆动。
徐瑜的家离救助中心不远，不一会就到了救助中心。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今天早上，救助中心的铁皮门已经打开了，栏杆外的水泥地夹缝里，杂草长得郁郁葱葱。
我和徐瑜将车开进救助中心，带着车上挂着的，还没吃的早餐进了门。
两个女生正在猫房的门口盼望，见我们来了，便急急忙忙地朝猫房里喊到：“她们来了。”
明明隔着猫房的墙壁，我却仿佛能听见柳刘奇疲惫地叹息。
“不是有两套无菌服吗？”徐瑜走过来，好奇地询问那两个女生。
“柳刘奇和那个男生都在里面。”那个开朗的女生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噢噢。”徐瑜望向里面，微微有些惊讶，然后就向里面喊到：“柳刘奇，你出来吧，换鱼鱼进去。”
“好。”里面传来柳刘奇的声音。
“为啥是我？”柳刘奇说好了，但我有些迷茫。
“因为只有你刚刚在后座上吃了早餐。”负责开车的徐瑜没好气地对我说，然后又转过头，温柔地对那两个女生说：“你们还没吃早餐吧，我买了一些面包，都放大厅那了。”
“哇，太好了。”
“谢谢你。”
在那两个女生走后，我去给自己消毒了一下，正好柳刘奇也换好衣服出来了，面色暗沉，眼下积着一层黑眼圈，一脸通宵后的虚脱和疲惫。
“吃早餐不？我买了很多。”徐瑜在他面前招招手，招呼着他，像招魂一样。
“不了，困死了，熬不动夜了。”柳刘奇看起来魂魄像是没了一半，像行尸走肉一样走过我们的身边，走向他房间的方向，“有什么你们问那个陈什么吧，我太累了。”
陈一棋走后，猫房的门口，我和徐瑜面面相觑。
“看什么看，进去啊，我吃饭去了。”徐瑜对我挤眉弄眼。
“多大人了，还幸灾乐祸，幼稚。”我看着挤眉弄眼的徐瑜，鄙夷道。
“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