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包装,发现这个有些像啤酒包装的瓶子,居然装的是浓度不低的威士忌,有一种我去旅游时,看到那些穿着白色老头衫、还扇着木伞子的外国人的既视感。
这个酒精浓度,喝红酒都会醉的徐瑜是绝对应付不了的,难怪会变成这幅样子。
也不知道柳刘奇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酒。
我端详了包装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介绍,又细品了一口,竟然又品出了些许的滋味。
大学的时候课业繁多,我也没怎么去过酒吧,倒是舍友很喜欢买一些奇奇怪怪的酒来调,于是在寝室,我倒也积累了一些喝酒的经验,这下放了假,许久没喝过酒,现在竟然还有些上头。
徐瑜倒在床上,看起来是睡着了,脸蛋难得的红润,趴在一条手腕上,黑发漫漫,绕过她的脊背,没了她平常那老成的姿态,现在睡着的、毫无戒备的她,倒像极了一个大学生。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斗大的雨滴滴落在铁皮棚顶上,发出“咚咚”的碰撞声,密集的声响不停,莫名有种席卷一切的气势。
我看着窗外,夜色如墨,大雨倾盆,想着这时海边的潮水应该也随着雨势涨了起来,雨打椰叶,也许硕大如椰叶也要被这样的大雨击落了。
我一个人喝着闷酒,意料之中听到几声沉重的闷雷。
那边在床上趴着的徐瑜似乎被惊动了,哼哼了几声,发出几声不满的呢喃。
“台风来了。”
我正看着窗外,徐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浓浓的醉意。
我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以为她喝了这么多,居然还没醉糊涂,这样睡下去了,还醒了过来,结果只看到继续安然沉眠的徐瑜,和她眼角的一丝晶莹。
我哪见过徐瑜这个眼中,只是走过她的床边,因为不适应而别扭地安慰到:“只是在下雨而已。”
一边说着,一边帮她盖好了被子,又给她塞了个喜欢的枕头,闭眼的徐瑜发出满意的哼哼声,抱着枕头小小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夜幕里,雨的戏份迟迟不完,倾盆的大雨还一直在下,而在徐瑜干燥安静的小房间里,我将椅子搬到窗边,坐看着紧闭玻璃窗外的大雨,手上那一小瓶酒很快就见了底,半黑透明的瓶身仅能映出一口酒水。
我正准备将那最后的一口酒一饮而尽,身后已经熟睡很久的徐瑜突然发出了些微动静。
她将被柔软被子盖住的手抽出,在床边摸索,在拿到手机后才满意地睁开眼睛,指尖划动了一下,不知道翻到了什么,才满意地停下了手。
“你在干嘛?”我有些警惕地走过来,有些害怕她会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打个电话而已。”徐瑜摇摇头,脸有些红,手上的电话没拨出去几秒,就接通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徐瑜听到电话的声音后,语气不自觉的放柔,让旁听的我不知为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什么时候都可以调啊,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
“这个周末我有空。”徐瑜没有回答电话那头的三连问。
“我来看你?”
“嗯,你来看我。”
“在那个小镇?”
“嗯,在这个小镇。”
“可以,但是你先告诉我,你声音为什么怪怪的。”
“我喝了一点酒。”
“你喝了酒?你喝了多少?”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比我之前少惊讶几分。
“没喝多少,困了,我要睡了。”
“你在哪?”
“在救助中心。”
“救助中心哪来的酒?”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对这个救助中心也了解不少。
“柳刘奇给的啦。”
“柳刘奇?”听对面的语气,似乎也认识柳刘奇。
徐瑜没管电话那边的山雨欲来,电话都没挂,就趴胳膊上睡了,让在旁听的我都有些凌乱,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听了徐瑜这些逻辑混乱的话语,估计也要疯掉,于是我好心地接过那个还没挂的电话,表明身份后,和对面着急忙慌的人解释了一下情况,这才将剩下的烂摊子收拾了一下。
一边解释着,想到隔壁浑然不知自己风评差点被害的柳刘奇,我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待对面终于放心地挂断电话后,我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徐瑜,忍不住揣测起这个人和徐瑜的关系。
是朋友吗?
听刚刚的通话内容,好像这个人知道徐瑜的沾酒就醉而且语气颇为熟识,认识柳刘奇,还知道救助中心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起刚刚打电话时徐瑜放柔的声音,忍不住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初二寒假时和徐瑜打视频的甜美女生。
不能吧,掰着手指数,现在都过去五年半了。
但是我和陈一棋现在都还能在天台吹风,看来时间也不能改变很多东西,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