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焰轻轻晃动,灯油有些许溢出顺着灯盏向下流,橙黄色的光为这里渲染出了温馨。
哈特舍普苏特拍了拍女儿的背,柔声说道:“母亲不会害你,放宽心。”
内芙鲁拉稍微支起身子,眼神有些晦暗:“母亲,我们会成功的,对吗?”
女王眼睛微眯透露出精光:“有些路子能走第一遍就能走第二遍。”
内芙鲁拉心下满意,母亲仍然是疼爱她的。
至于母亲的计划……还是太保守了,但没关系,有些事情自己来做就是。
“去睡吧,明日一早还有庆典。”
女王一边说着,一边将趴在她腿上的内芙鲁拉扶起。
内芙鲁拉做出乖巧姿态,告别了女王,行礼后退出殿厅。
在殿厅的另一角,昏暗的夜色遮蔽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却又一切都在女王的默许下。
侧面的白纱帘布后,一个男子缓缓走出。
脚步落在石英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响声,他走向女王。
光芒逐渐披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那张硬朗俊秀的脸——森穆特。
此时的他看起来已经梳洗了一番,并未身着今日宴会上的盛装,也没有绘上妆容和佩戴假胡子。
女王听见声响,并不往他那里看一眼,仍然生生望着内芙鲁拉离去的方向面目深沉。
森穆特走过来,坐在女王脚边,伸手给女王按摩起腿来,他的动作很是熟练,恰到好处的力度让女王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
“你也教养她这么多年,她的性子就算没遗传到,也总该从周围人身上学到了。”
数落公主的话能从女王嘴里说出,但不能从他口里说出。
是以森穆特闻言仍然恭顺地开口:“公主殿下在埃及的尊贵无人可比,纵使性情娇纵了些也没人敢说什么。”
“若只做个公主什么样的性子都可以,用税赋供养着就是,可她又不想止步于此……”
森穆特起身继续按摩女王的肩膀,他站在白纱帘布后面,自然听全了刚刚两人所有的对话。
“公主殿下是您带大的,瞻仰过法老陛下的姿态,心中有想法再正常不过了。”他继续说道:“总归有我们为她铺路,前路没什么好担忧的。”
女王拍了拍森穆特放在她肩上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肯定:“多亏了有你从小教导她,不然该不知道要怎么操心才是个头了。”
森穆特手温热的手掌在按动时游弋起来,手上的按摩开始暧昧,他仍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说:“都是臣下该做的。”
哈特舍普苏特习以为常,也任由他动作。
她嘴里呢喃:“要是内芙鲁拉是男孩……要是我生的是王子……如今哪儿来那么多麻烦。”
森穆特回话:“陛下您的孩子必然是上下埃及最正统,最尊贵的孩子。”
“蒙凯帕拉不过是妃嫔的子嗣。”他继续说道:“陛下身上流着两条王室血脉,其实只要是您的孩子就是尊贵的。”
哈特舍普苏特靠着椅背,并未对他的话做出反应。
想起刚刚母女二人的对话,一个盘旋在他脑子里许久的念头再次冒上来。
他逐渐弯下腰,贴在女王的耳侧,像是蛊惑一样说话:“当初没有继承人,如今也可以再生一个。”
“啪!”
一声脆响,他的脸瞬间被扇开。
森穆特失衡后摔倒在地,脸颊火辣辣地发疼,但他不敢爬起来,只能跪在地上。
哈特舍普苏特站起身,刚刚享受的神态和对森穆特的纵容瞬间消散殆尽,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这位宠臣,浑身透露着法老的威仪。
女王有宠臣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臣民也不会对此有意见,但她需要的是个清楚自己地位的宠臣。
“少打不该有的心思。”她的脚碾在森穆特的手上:“不过是看你忠心又教养内芙鲁拉有功才给你机会,你要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我能给你的自然也能收回。”
森穆特低头亲吻女王的脚背,积极认错:“臣下太过迷恋陛下,一时间嘴上失了控,不敢不敬王族和陛下。”
他嘴上奉承,低头的动作遮住了他的冷淡的神情。
女王听见后并未动容,直接跨过他向寝殿走去。
在代尔-巴哈里神庙这个不算大的殿厅内,三人各怀心思,全都默契地选择伪装。
——
与此同时,侧殿的台阶上。
齐皎还在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着葡萄酒,馥郁的酒香充盈她的口腔。
月光在今晚格外明亮,齐皎坐在台阶上一边赏月一边吹着从山谷吹来的风。她向远处眺望,山的影子重重叠叠,颇有神秘又苍茫的气息。
葡萄酒下肚,她居然感觉到些许的醉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喝过好酒以至于酒量居然变差了。
豆豆又去打它那单机游戏去了,怎么叫都不应。
葡萄酒让她感到身体发软,一整天的祭祀仪式带来的疲惫也在此刻涌现,但酒精催动神经,让她在肢体疲软的时候精神又格外亢奋。
她撑着台阶站起身,腿脚无力像踩在沙子上,头昏脑涨,有种飘在空中的感觉。
齐皎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几步走上台阶,扶着侧殿的墙稳住身形,绕着侧殿往回走。
醉意是一种充溢的感觉,会让人在情绪高涨和洋溢时有奇异的兴奋,也偶尔会让人产生幻觉。
她大概也是醉过了头,才产生了幻觉。
不然怎么会看到蒙凯帕拉呢?
而且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