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半,傅家老宅。 老爷子实在熬不住,等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先睡下。 宁矜同样筋疲力尽,就算离落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胸腔还是闷的发疼。 她没理会傅宴青,径直进入卧室洗漱。 但一上柔软的睡床,整个人就像陷进一滩冰水里,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她索性打了地铺,坐在地板上发呆。 黑暗中,宁矜捏着手机,定定地盯着不知何时打出来的一个号码。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现在才发现这串数字如早就长在脑子里,根本无法移除。 她就这么拿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都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折腾一晚上没睡着。 隔天早上起来都被镜子里的披头散发,双眼乌青的模样吓一跳。 宁矜盯着里面那个脸色苍白的自己,又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吐出一口气。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她应该向前看。 宁矜简单收拾下楼,傅宴青正在餐桌前看报纸。 她顿时没有胃口,想绕过他去外面吃。 没想到经过餐桌时,傅宴青把一碗汤推到她面前,声音很淡。 “爷爷吩咐。” “……” 如果是之前,宁矜或许还能阴阳上两句。 但是现在,她觉得没有心思,也不想再费丁点口舌。 宁矜接过汤碗,仰头干掉。 傅宴青挑眉,慢条斯理地吐出后半句话:“爷爷吩咐,你喂我喝。” 宁矜:……说话大喘气,怎么不噎死你呢? 她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在傅宴青似笑非笑的视线下重新盛上一碗汤,走到他面前,声音温柔。 “大郎,喝药了。” 傅宴青:…… 他盯着那勺喂到他嘴边,冒着热气的汤,冷冷地说:”太烫。“ 宁矜恨不得把勺子插进他嘴里,烫死你最好。 但想到协议内容,还是忍了。 她将勺子收回来,凑到嘴边,认真地吹起来。 傅宴青敛眉,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长相明艳,皮肤白皙,平常就算化妆也是接近素颜的淡妆。 但今天眼下明显多用了些遮瑕,就像被冷风吹过的玫瑰,整个人蔫蔫的。 想到昨天,傅宴青喉结微动,刚想想说些什么。 宁矜一勺子怼过来:“傅总,喝。” 他被塞了个猝不及防,一口药差点呛出来。 傅宴青别开脸,咳嗽好几声后,冷眼瞪她:“你就这么喂药的?” 宁矜耸耸肩:“第一次没经验,我再多喂喂就好了。” 傅宴青一个眼刀飞过去,宁矜波澜不惊地又舀起一勺汤。 傅老爷子一到餐厅就见两人你来我往的模样,笑眯眯的。 啧,一大清早就打情骂俏的,爱情,果然需要磨刀石才能历久弥坚。 他咳嗽一声,针锋相对的两人立刻回头,瞬间变脸。 “爷爷。” “爷爷,早上好。” 听着女人乖巧的声音,傅宴青眼角一跳。 还真是有两张面孔。 傅老爷子笑呵呵地走过来坐下,十分满意地朝宁矜点头。 “好好,小矜,昨晚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要紧的爷爷,您身体要紧,您昨天说有事,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