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转头,正好同傅宴青专注的视线相对。 四目相对,傅宴青十分坦然,好像他刚才说的话再正常不过。 宁矜视线落在他手里拧着的购物袋上,捏了捏眉心。 “傅总,我受不起。” 话音落地,傅宴青就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越过她走到料理台前,拿锅烧水,就跟没听到宁矜说的话似的。 宁矜大概明白傅宴青这么做的意思。 或许他觉得这是一种补偿,也是一种退让。 无论是昨天晚上给她弄红糖水,还是今天给他弄饭,都是对悬崖那事的补偿。 可傅宴青不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像是原本光滑的木桌上被刀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除非把整张桌子扔了,否则痕迹永远会在那里。 宁矜没阻止傅宴青,反正阻止也没用。 他要做就做好了,还省得她自己麻烦。 宁矜拿起手机查看邮件,收件箱有份新邮件提醒,是李律师发来的。 因为先前被陆燃绑架,现在又被困在纽约,和白梦瑶的第三次庭审是李律师参与的,由于没有新的证据,庭审情况依旧焦灼。 她刚想点开,一股难言的味道从厨房飘出来。 宁矜鼻尖动了动,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大步往厨房里走。 厨房里,傅宴青额头青筋暴跳,美瞳更是皱成川字,修长的手指握着勺子的尖端,如临大敌地搅弄着锅里的东西。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宁矜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正在怀疑人生,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滴的一声,那股让人胃部翻涌的味道全部被吸入了头顶上方的风机中。 宁矜看着锅里那一大包酸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煮螺蛳粉都不开抽油烟机,她真不知道是该佩服傅宴青,还是说他傻。 “我来吧。” 宁矜用叉子把螺蛳粉夹到碗里,又拿盖子盖上,想了想还是准备搬到房间去吃。 傅宴青拦住她。 “你要倒掉?” “没有,我要到房间去吃,这味道比较重。” 宁矜想了想,看着傅宴青紧皱的眉头,还是开口。 “傅总,其实你不用做这些。” “之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如果是我面对当时的环境,也会做出和您一样的选择。”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也不用想着补偿,事情都过去了。” 傅宴青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语气,压着眉眼的锐气,沉沉开口。 “不会有下一次。” 宁矜点头。 的确不会用下一次。 她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吃饱喝足后,宁矜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下午两点。 她觉得有些困倦,想回床上再睡一觉。 也许是因为被陆燃关着的时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她还没完全调整过来,饭后就觉得困。 傅宴青在房间里办公,看她准备上床,微微皱眉。 “不舒服?” 他记得生理期的时候,躺着是可以缓解疼痛的。 “没有,吃多了犯困,想睡会儿。” “一起。” 宁矜沉默了会:“你刚才不是在开会?” 傅宴青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打横将她抱起。 “结束了。” “……” 强行结束是吧。 傅宴青已经把宁矜放到床上,自然地睡在她旁边。 “睡吧,晚上还要参加晚宴,别太累。” 宁矜看他这个架势,知道拒绝没用,只能躺在床上数羊。 原本她还很困,因为旁边睡着傅宴青,她浑身紧绷,哪里还睡的着。 她翻过身,用后背背对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催眠。 睡觉,快睡觉。 磨蹭了快二十分钟都没睡着,男人低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睡不着,那做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