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睿没想到,今日从沐云歌口中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说辞。 虽然沐睿现在还难辩真假,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老夫答应你!” 沐云歌继续往下说:“我让爹做的第三件事,就是亲口将今日之事在朝堂呈禀陛下,让陛下知道太子殿下的恶行。” 这件事,沐睿没敢一口答应。 他吱吱唔唔:“王妃逼老夫这么做,岂不是逼老夫与太子决裂?” 没错,沐云歌就是要逼沐睿亲口呈禀陛下,将他与楚元德的关系逼进死角,这样也算是逼他回头是岸的第一步。 “如果爹不肯亲口向圣上禀呈也无碍,我自有办法将消息送到陛下那里,到那个时候……爹犯下的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沐云歌一口气把话说完,惊得沐睿连退几步。 “王妃……好狠!” 沐云歌幽幽道:“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人呢!” 沐睿阅人无数,他从对方的眼神就能知道,沐云歌的话不是说说而已,她会说到做到! “好。老夫答应王妃……明日朝堂之上,我便将太子今日的恶行禀呈给陛下。” 沐云歌收回目光,淡淡一声:“玉树,我们走。” 玉树见王妃的伤口还在淌血,担心马车上再颠簸会让伤势加剧,小心翼翼提议:“王妃有伤在身,不如先去夫人院里稍作休息……” 玉树口中的夫人,指的自然是向珍雁。 沐云歌摇头:“不能让我娘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且这件事你们日后也不许对她提起。” “是。” “回定王府。”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相府,沐睿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逍遥阁,天竺那丫鬟一边哭一边帮王妃清理伤口:“太子殿下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暗算王妃,简直太过分了……” 沐云歌发现自己没白教这丫头医护,天竺确实心灵手巧,就算是边哭边骂,消毒上药包扎也是一气呵成。 “太子自会有他的报应,你就别哭了。” 天竺悔不当初,她就应该跟玉树他们一起去相府救人:“奴婢又不是哭太子,奴婢是心疼王妃。若不是玉树和莫侍卫他们嫌我动作慢碍事儿,奴婢跟着去了相府,也能早些帮王妃的伤口止血包扎……” 受了伤的沐云歌,反要倒过来安抚她:“我这都是皮外伤,不伤筋动骨,休养几日便无碍了。倒是你再哭眼睛就肿了,明儿去白府赴宴,让人见了笑话。” 天竺惊讶地望着她:“王妃都伤成这样了,明日还要去白府?不如让人捎话,改日再去便是。” 这丫鬟并不知沐云歌此次要去白府的目的。 “既已收下白府送来的请柬,又岂能临时变卦。此事不必再说……” 沐云歌心里却十分清楚,现在是扳倒太子的最佳时机。 虽然楚元傲交给沐云歌的那些证据扳不倒太子,但前面刚发生了青楼事件,明日沐睿在朝堂上会禀呈太子意欲谋害定王妃,若这个时候她能说服白旭琨出面递呈这份证据,令太子数罪并罚,楚元德的地位恐怕岌岌可危。 所以,明日的白府之行,沐云歌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翌日,沐云歌带着天竺玉树,准时去了白府赴约。 她今日身着如意云纹锦缎长裙,臂挽银丝勾勒的同色如意浅纹披帛,绕肩曳地,刻意遮掩住了脖子和皓腕的伤痕,同色如意浅纹面纱随风轻摆,腰间佩环也随步轻摇,莲步飘逸之间,尽显高贵气质。 白府大院,管家早已恭候多时:“恭迎定王妃,我家小姐有请。” 沐云歌一行跨步迈进朱红色的府门,眼前的景致豁然开朗。 白府官邸面积不亚于定王府,矗立的山石旁有人造湖泊,随处可见花草丛木,雅致之极。 对面,白姜荷迎向而来,她今日显然是精心妆扮了一番,输人不输势,就算没当上太子妃,她也还是京城四绝之一的白姜荷。 “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定王妃现在有华服加身,和本小姐当初认识的那个相府嫡女还真是判若两人。” 白姜荷看起来心情不错,目光将沐云歌从上至下打量一番,她不得不承认,倘若不去想面纱下的那张丑脸,定王妃曼妙玲珑的身段和气质,倒真有几分出尘脱俗。 沐云歌单刀直入:“白大人呢?” 白姜荷瞥了眼她身后的两名丫鬟:“定王妃随我进去,其余人都候在外面。” 玉树和天竺自是不能答应,却被自家王妃眼神制止。 “你们两个就在此等候,我很快就出来。” 沐云歌嗓音空灵,如玉石撞击,亦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两个小丫鬟不敢抗命,默契对视一眼,倘若一炷香的功夫王妃还没出来,玉树定是要提着大刀杀进去的。 白姜荷走在前面引路,声音听着有几分幸灾乐祸:“太子逛青楼白嫖的丑闻,想必定王妃也耳有所闻吧?幸好本小姐没嫁给他,真想知道令妹现在是什么心情……” 沐云歌懒懒应:“白小姐想知道舍妹的心情,亲自去宫中问她便是……” 不想,白姜荷的杏眸倏地蹭亮,神色更是雀跃:“定王妃说得对,本小姐还真应该进宫去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