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随口问了句:“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她早上真的睡得太熟了,连楚元戟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毫无察觉。 天竺忙应:“王爷五更就出门了,他说王妃刚睡下,让奴婢们不要吵扰。” 两个丫鬟的眼睛里,不断冒着粉红泡泡。 五更才睡下!王爷和王妃岂不是激战了一夜! 可是王爷辛苦了一晚上,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就得上朝了。 心疼王爷! 沐云歌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丫鬟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她反倒惊奇自己彻夜未眠,直到天朦亮才睡着的事情,楚元戟竟然了如指掌。 但她却连男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突然有种占了下风的感觉。 玉树清了清嗓子,接着传话:“王妃,誉王府的奴婢前来传话,誉王妃请王妃过去府上一同用晌午饭,说是坐月子太闷,想让王妃过去陪她。” 沐云歌爽朗应答:“我正好肚子饿了,现在就过去陪永宁一起吃午饭。” 玉树忍不住压低嗓音提醒:“可是王妃……昨日咱们和誉王……” 他们昨日才和誉王楚元烨之间发生了不愉快,今天就登堂入室去他家吃饭,倘若见面岂不是会很尴尬? 特别是玉树,昨日偷听被逮了个正着,让她再见到誉王,她肯定会不自在。 沐云歌拍拍她的肩,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永宁公主请我去吃饭,当然要去!你和天竺就不必跟着了。” 倘若她不去,反倒显得是她心虚做了错事! 沐云歌才不管楚元烨怎么想,她和永宁公主是朋友,相聚吃饭自是不会受到他人影响。 誉王府距离定王府不远,玉树和天竺站在府门口就能目送主子走进誉王府的大门。 誉王府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看着有些眼有熟,马车帘布用的是紫粉绸缎,上面绣着富贵牡丹。 沐云歌忍不住再多看一眼,眸底突然闪过一道异色,脚步顿时加快了几分。 她突然回忆起,门口停放的这辆马车,正是上次去灵隐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这也就意味着,程湘水来了誉王府。 “带我去见你们王妃……” 沐云歌急着让婢女在前面引路,是真的担心冷永宁的安危。 因为昨日她就已经能够确定,上次在杏花糕里放麝香加害冷永宁母女的人,就是程湘水。 婢女在前面带路,穿过抄手游廊进了内寝,沐云歌在长廊上就听见了屋里传来的笑声。 “小郡主真可爱,不知起了名字没有?” 说话的女声是道陌生的声音,回答她的声音是冷永宁:“乳名叫灵儿,她是在灵隐寺沾了佛祖的福气,才得以顺利出生,元烨说就叫她灵儿。” 沐云歌推门而入,目光直视向坐在榻边的貌美女子,果真是程湘水。 冷永宁显然是不知道这位程姑娘和楚元烨的关系,一脸天真无邪的乐呵。 “云歌,你可算来了,元烨说坐月子不能见风,连这间屋子也不让我出,我都快要闷死了。幸好今日有这位程姑娘前来探望,陪着我说了不少话……” 沐云歌自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来到榻前,不留痕迹地将小郡主从程湘水的手里接过来:“才一日不见小郡主,好像又长漂亮了。” 冷永宁连声附和:“灵儿长得像极了元烨,漂亮的丹凤眼,樱红的嘴,真好看……” 夸起夫君和女儿,她丝毫不吝赞美之词,眉眼嘴角全都漾着满满的爱意。 沐云歌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程湘水,她的面色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手中的绢帕却被蹂躏得皱皱巴巴,显然内心并非如表面这般淡定自若。 “永宁,你还没有给我介绍这位程小姐呢?” 冷永宁拍了拍脑袋,还是冒冒失失的可爱模样:“瞧瞧我……一时聊得热闹,忘了给你们介绍。程小姐是兵部侍郎程大人府里的千金。这位是云歌,定王妃,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此时,程湘水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沐云歌的身上,大概是因为听了冷永宁最后那句话。 她微微颔首福身:“久仰定王妃大名,今日得见,幸会!” 沐云歌浅浅一笑:“其实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在灵隐寺的时候就见过了,只是那时候与程小姐并不相识。不知……程小姐今日怎么来了誉王府?” 程湘水眼帘微垂,避开了沐云歌的眼神:“说来惭愧,我是特意来向誉王妃请罪的。” 沐云歌心底微微泛疑,正在猜她的用意。 这时冷永宁却开口了:“云歌,程小姐是为了杏花糕的事情而来,我才知那日元烨带回的杏花糕是程府的伴手礼,正是出自程小姐之手,不过她平日里做杏花糕就有入麝香的习惯,并不知元烨会给我食用……” 程湘水突然嗵地一下跪在榻前:“昨日誉王怪罪,臣女才知杏花糕差点酿成大祸。还请誉王妃责罚。” 冷永宁急急下榻,拉她起来:“程小姐快快请起,既然我与小郡主都平安无事,此事就不再追究了。更何况,杏花糕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你也不知元烨会留给我食用。”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冷声:“程小姐,你为何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