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决定上床睡觉,不想再招惹到定王。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只能假寐,耳朵却聚精会神地感受着屏风后浴桶里的动静。 水波翻涌起伏的声音,应该是男人将头和身体全部没入水里,他又猛地冒出水面,几番起伏后,她似听见男人双手捧着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沐云歌躺在床上紧闭着眼,仅凭着声音就可以脑补出所有画面。 她听见了男人出浴的声音,站在屏风后稍作停留,应该是在擦拭身体。 这时,沐云歌的脑海时顿时浮现起在初入华胥城的那天,男人出浴更衣的香艳画面,高大精壮的身躯上还挂着水珠,八块腹肌性感诱人…… 她正想着,有脚步声走来。 沐云歌回了神,闭眼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唯恐被男人发现她是假寐。 楚元戟走到榻前,目光落在双目紧闭的女人,就连睡觉也戴着面纱?那双美丽雾眸下的容貌,真会丑得无法入目吗? 沐云歌听见脚步声到了床畔,然后就没了动静。 她依然紧闭着眸,却隐约察觉到了异样,突然警惕地睁开眼。 楚元戟正俯身朝她渐渐逼近,俊脸几乎已经凑到了沐云歌的眼前。 啊—— 惊得沐云歌一声尖叫,下意识攥紧被子向后挪:“王爷想干什么?” 男人沐浴后,身上仅披着件玄袍,衣襟敞开,胸膛赤裸,直让她脑子里闪过坏念头。 定王不是刚泡过冷水浴吗?克制力不会这么差吧? 楚元戟的面色平静如水,朝她晃了晃手里的药膏:“给本王上药……” 他将药瓶直接扔到她身旁,转身褪下玄袍,在榻边坐下。 沐云歌方才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刚才差点以为…… 她定了定神,将目光重新落在男人后背的伤口上,他后背绷裂的伤口在冷水浸泡后有肉眼可见的脓血,似有些感染了。 “王爷的伤口有感染,化脓的腐肉需要马上处理……” 方才是她的疏忽。 因为担心楚元戟克制不住补汤的药性而兽性大发,忘记了他身上的伤口不能浸水,现在伤口已经有感染的迹象。 “嗯。” 楚元戟闷沉应了声,算是默许了。 沐云歌从床上爬起来,取了工具用烈酒消毒后,帮男人将背上化脓的腐肉一点点处理干净。 从头到尾,空气都出奇地静谧,男人连哼也未哼一声。 沐云歌想起男人在建章宫挨板子的时候,被打得血肉模糊,同样也一声没哼。 这男人是痛神经不敏感么?就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王妃刚才……以为本王想干什么?” 趴在榻上的楚元戟突然开口,让正在上药的沐云歌指尖僵滞一下。 下一刻,她才回味出男人话里的意思。 楚元戟是问她刚才被吓得尖叫时,以为他想对她做什么? 沐云歌没有回答,话锋一转:“王爷的伤需要静养,近日不能碰水,最好也不要再射箭。” 她已经利索地帮男人处理好了伤口,再用纱布包扎起来。 楚元戟缓缓坐起,目光如炬,咄咄逼人:“王妃是以为本王会轻薄你?” 他依然紧咬着刚才的问题不放。 沐云歌只好凝望向他,不再回避:“王爷服了大补汤,身体躁狂,我有此担心也很正常。虽然是京城第一丑女,但我也是个女人!” 孤男寡女,不得不防! 楚元戟皱紧了眉头,虽然不悦,却未反驳。 最后不耐摆了摆手:“玲珑那个丫鬟本王会处理,明晚……王妃就不会看见大补汤了。” 沐云歌暗喜,若非定王今晚被这碗大补汤坑得太惨,他怕是也不会这么快拿定主意。 她已经热心快肠地开始帮男人想对策:“王爷把人给贵妃娘娘退回去,总得想个好名目才是……” 毕竟玲珑是贵妃娘娘派来的人,把人退回去,还是得谨慎应对。 沐云歌脑子骨碌碌地转着,真的是在用心琢磨。 只闻男人冷冷应了句:“本王何时说要把人退回宫里?” 此时,楚元戟已经轻车熟路地打好了地铺,准备歇息了。 沐云歌眼角的笑意瞬间凝固:“人不退回宫里?那王爷说的处理玲珑那丫鬟……又是何意?” 楚元戟躺下之前,挥灭了桌上的红烛,屋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男人沙哑困乏的声音幽幽传来:“总之从明日起,玲珑那丫鬟就不会出现在逍遥阁,大补汤也不会再出现,王妃能安心睡了吗?” 他堂堂定王,竟然被王妃当成了色胚,担心被他轻薄! 想到这事儿,楚元戟就气得睡不着。 同样,沐云歌这一夜也失眠了! 翌日,楚元戟离开后没多久,沐云歌便起了床。 她脑子里还想着昨天晚上楚元戟说过的话,急急出了屋。 院子里,天竺正在晾洗好的衣裳,看见王妃眸光微惊:“王妃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昨夜王妃的叫声楼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