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丫鬟天竺的声音:“王妃,奴婢把热水送来了。” 沐云歌开门让她进来。 眼看着红衣女子输入的血包和药水已经挂完了,沐云歌顺势拔了针头,用药棉按着还在渗血的针孔。 就在这时,床上的红衣女子挣扎着虚弱的身子,试想爬起来:“我要离开这儿。” 她的声音,一如她失血过多的身体,都很虚弱。 沐云歌很容易便阻止了她,将她重新摁回到床上。 她目光望向天竺:“你先帮这位姑娘清洗一下,给她换身干净衣裳,切忌让水渍碰到伤口。” “是!” 天竺这段时日跟着主子,也是学到了不少医学常识,伤口不能沾水以免感染,她早就熟记于心。 纱幔层层落下。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天竺已经帮红衣女子清洗干净了血迹,又给她换上了身同色的干净红衣。 隔着轻纱帐幔,那女子推开了天竺。 她踉踉跄跄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就要朝外走。 经过沐云歌身边时,她伸手一只手,轻易便拦下了红衣女子的去路:“你究竟是什么人?” 既然这红衣女子是在围猎场里受的伤,倘若她不是宫里的人,那就肯定是和刺客一伙的。 人,沐云歌要救。 但她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也绝不可能! 红衣女子泛白的脸色,在红色衣裳的映衬下更显苍白:“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不杀你。倘若你再不闪开,就别怪我不客气!” 伤得不轻,口气依然不小。 听着她的话,沐云歌突然笑了。 沐云歌的身体微微前倾,又近了红衣女子几分:“小姑娘,你受了内伤,连路都走不稳,真以为自己还能伤得了谁?” 这女子容貌虽美,面孔却还稚嫩,应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 不过,她年纪轻轻,气场倒是挺强。 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大,气焰却是极其嚣张。 这会儿,当沐云歌靠近她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茉莉馨香,味道极是淡雅。 原来是……她! 瞬间,沐云歌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先前应该是红衣女子身上的血腥味道,将这股淡淡的茉莉清香遮掩,所以沐云歌并未能发现她的身份。 方才经过天竺帮红衣女子一番清洗后,去除了血腥,让她身上原有的茉莉清香再度浮现。 红衣女子眉头紧蹙,神色和语气都变得焦虑起来:“我真的有急事要走,你若再拦我,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叠虎山里,她身负重伤地从定王的埋伏圈里钻进密道方能逃脱,但却没能及时赶去约定地点与叔父他们会合。 倘若叔父等不到她,必定会心急如焚,万一他们再折返回去寻她,岂不是自投罗网! 玉槿言越想心里越是焦急。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沐云歌秀眉高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样子,你是要急着去和你的同谋会合……” 沐云歌朝前再紧逼一步:“倘若你能老实交代,竟是谁指使你潜入定王府,对马厩里的马儿下的响铃散?又是谁派你在我们炙肉的那天晚上,前来杏仙阁刺探?或许我能放你这一回。” 闻言,那红衣女子杏眸惊诧,不能置信的望着沐云歌。 不可能! 定王妃怎么可能认得出她? 每次易容乔装,她不仅改变了外貌、声音,甚至连身高也有改变。 为何这个定王妃却认出了恢复真容后的她? 玉槿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份会被识穿。 这一瞬,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惊诧之色,也忘了应该做出掩饰。 紧接着,她一言不发,突然从发丝里抽出一条细软的铁丝,抬手旋身之间,那条铁丝便缠绕上了沐云歌的脖颈。 玉槿言虽然受了重伤,但拼着一股劲儿,身手也极是迅敏的。 屋里的丫鬟天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 她想要开口呼救,却被玉槿言狠戾的眼神制止:“看是你叫人快,还是我动手指头更快!” 天竺又急又怕,眼睁睁看着王妃被人胁持,却不敢发出半个音。 相反,沐云歌却是极其镇定自若。 她眼底噙着笑,瞥向玉槿言:“其实,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我就可以放你走。” 分明是她自己被别人拿捏着七寸,她的口吻却是反过来了。 玉槿言还真是被她的气得哭笑不得:“定王妃,你知道我手里的这条玄铁丝有多厉害吗?只要我用力一扯,你的人头立马就会落地。” “你不会!杀了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更让你的处境变得危险!况且你还有内伤,我能帮你治。” 沐云歌的语气轻松之极,更是笃定。 听了王妃这番话,天竺也恍然大悟,原本忐忑不安的小心脏,也逐渐安静下来。 玉槿言秀眉微蹙,这个定王妃就像能读懂人心似的,还真是不简单。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