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云歌为二丫拔了针,抱着她娇小瘦弱的身子走出实验,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完全黑了。 她将二丫放在了软榻上,朝着门外道:“天竺玉树,让他们进来吧……” 随着沐云歌一声唤,守在门外的天竺玉树也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沐云歌事前再三交代,没有她的应允,谁都不许进来。 这么久没有听见屋里的动静,两个丫鬟早就想破门而入了。 常大夫和二丫的娘也应声全都到了门外,手里执掌着灯烛,映照出沐云歌略显疲惫的神态。 “神医姑娘……” “手术很成功,肿瘤是良性的,只要等二丫苏醒过来,好生调养身体便可。” 沐云歌的这一句出,二丫的娘顿时腿软的瘫倒在地,大哭出声。 天竺玉树赶紧上前搀扶起年轻妇人,轻声宽慰:“二丫已经没事了,别哭了……” 不过,众人也都能够理解,二丫她娘这是喜极而泣,压抑在心底这么多日子的恐惧和无奈,这一刻终于可以喧泄出来。 “神医姑娘就是我家二丫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民妇来世就算做牛做马,也一定要报答……” 年轻妇人再回神,又要给沐云歌磕头,却被天竺玉树拦了下来。 沐云歌强撑着疲倦,故作轻松:“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能不能先给我弄点吃的,我现在肚子是真的饿了。” 常大夫连声应:“饭菜早就备好了,神医姑娘这边请。” 再次看见沐云歌展露出了精湛的医术,常大夫的内心也无比激动,他还指着这位神医姑娘救他的女儿湘玉呢! 二丫她娘抹净了眼泪,恭恭敬敬地朝着沐云歌深鞠了个躬。 “你先陪着孩子,我吃完饭就过来。” 后厨里用了晚饭,周围并无旁人。 沐云歌压低嗓音对天竺和玉树交代:“你们两个先回王府,今晚我得留在这里!” 二丫的麻醉剂还没褪尽,人也还陷在昏迷中,今天夜里是最关键的时候,她要监测这孩子的心率血压是否正常。 “奴婢们也要留下来……” “不许胡闹!你们都留在这里,咱们反倒给德仁堂添了麻烦。” 天竺嘟起了小嘴:“那若是王爷问起来,奴婢们该如何交代?” “如实告诉他便是!” 楚元戟早已知道她的医术,沐云歌倒是不必瞒他。 可是,丫鬟玉树却不肯走。 “奴婢的职责就是保护王妃的安全,王妃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通风报信的事情交给天竺就好了,她坚持要留下来。 沐云歌知道玉树这丫头的倔脾气。 就算她现在硬将玉树赶走,那丫头也肯定会躲在暗处,绝不会真正离开。 “也罢!你就留下来吧!” 当晚,二丫就苏醒过来。 沐云歌守候在她床前悉心照料,一直到后半夜伏在床边睡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嘈杂声从外面传来。 沐云歌猛然惊醒,才发现天光已是大亮。 床榻上的二丫,倚靠着床背,正甜甜地笑望着她:“神医姐姐,娘亲说是你救了我。谢谢神医姐姐!” 沐云歌心中一暖,还没来得及回答。 忽闻玉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妃,出事了!来了不少官兵,把德仁堂团团围起来了,看起来情况不妙!” 沐云歌大惊,轻声交代一句:“二丫她娘,你照顾好她,我出去看看……” 二丫她娘刚才听见玉树称呼神医姑娘一声王妃,怔愣当场。 还没等她回过神,沐云歌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外。 德仁堂的正门口,被数百名官兵层层包围。 当沐云歌和玉树出来时,正好看见两名士兵要将年迈的常大夫押解出门。 于顺和其余几个学徒,想要阻止他们,却又惧于对方腰间的长刀。 “站住!”沐云歌一声厉喝,疾步拦下了侍卫们的去路:“德仁堂的常大夫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无故抓人?” 为首的官兵正是上次前来德仁堂抓人的那位。 他见过沐云歌,也见过她手里有定王府的令牌。 只见他面露难:“小的们是奉了定王之命,带常大夫回去问话!” 这位官爷心里也纳闷,眼前这位姑娘分明是定王府的人,却不知是定王命他们来办差。 闻言,沐云歌惊诧的睁大眼睛。 这些人是楚元戟派来的? “常大夫年迈,还患有心疾,你们不能无故抓人,要是把老人家吓出个好歹,这个责任谁能担待得起?” 沐云歌暂且不论究竟是谁派他们来抓人,但人肯定是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带走!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嗓音从德仁堂大门外传来—— “这个责任当然由本王来承担!” 紫金色的袍角划破门廓,男人修长的身躯走了进来,深邃如刀刻般的冷峻轮廓,凌厉慑人的气场,全身都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洌,仿若地狱里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