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从车窗的缝隙里,凝着玉树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殿宇宫墙里。 马车徐徐朝着长乐宫的方向,继续行驶。 长乐宫,神仙殿。 今日太后的寿宴就在这里举办,朱红的一排殿门齐齐打开,宴案从殿内一直延伸到园子里。 再看殿外的园子里,还特意搭建了戏台子,张灯结彩,看着好不热闹。 沐云歌并未急着进去,她轻声交代天竺:“我们先在外面等会儿,玉树应该很快就赶来了。” 主仆二人站在长廊尽头的角落里。 这里位置僻静,不引人注目,视角却是极好。 站在这儿,沐云歌能够将神仙殿内外,看得清清楚楚。 远远的,她看见一身明黄华袍的太后娘娘,老人家今日发髻高绾,凤钗步摇,雍容华贵。 沐云歌再定睛一看,搀扶在太后娘娘身侧的一男一女,男的是楚元戟,那位年轻女子竟是白姜荷。 那白姜荷今日明显用心打扮了一番,粉金玫红色烟纱散花裙,发髻低垂斜插玉簪金钗,美艳动人。 不知在她太后娘娘面前阿谀奉承地说了些什么,乐得太后娘娘嘴都合不拢。 白姜荷更是娇俏含羞,不止一次地将眼神投向楚元戟。 就连远在长廊尽头的沐云歌都能感受到她眼神的灼热,就不信楚元戟会感觉不到。 可是男人却没有半点回避之意。 站在沐云歌身边的天竺,自是也看见了这一幕。 小丫鬟朱嘴微撅,心里为王妃鸣不平:“王爷怎么能和白家小姐走得这么近……” 天竺再小心翼翼瞥向身侧的王妃,却见沐云歌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沐云歌的面色虽然无波无澜,可是小手却下意识握紧了袖口。 她淡淡道了句:“我们还是出去等玉树吧……” 话未落音,沐云歌人已经率先走出了长乐宫的大门。 在门口,她正好撞见了一身明黄华服的顾皇后,和她身边的沐如雪。 一段日子未见,沐如雪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顾皇后的目光,与沐云歌在空气中相撞,眼神顿时变冷,仿若寒潭冰窟。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沐云歌微微颔首,行了礼。 她这会儿才想起来,顾皇后的禁足令已经到期了。 不过,皇后娘娘身边只跟着沐如雪,却不见楚元德。 看来,楚元德还在面壁思过,陛下并未下令放他出来。 顾皇后将沐云歌从下往下打量了遍,一眼便发现了沐云歌这身凤尾裙的衣襟处,属于乔掌柜独有的绣艺标记。 她不由冷哼了声,不屑地给了沐云歌一记白眼:“定王妃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这身衣裳竟然是出自金彩布庄乔掌柜之手,看来没少花银子。不过……你们小两口也得意不了几天了!” 顾皇后意味深长的丢下这句,便趾高气扬地迈步走进了长乐宫。 跟在顾皇后身后的沐如雪,刻意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凝着顾皇后的背影,直至看见妇人的背影消失在朱红的大门内…… 沐如雪的眸光顿时生出利刃般的锋芒,直勾勾地瞪向沐云歌:“沐云歌,你为何要加害我娘?” 这段时日楚元德被罚面壁思过,沐如雪又不受皇后待见,在宫中的日子,如履薄冰。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后院还起了火。 她娘杜氏被沐云歌算计,不仅丢了当家主母的位置,还被贬为了府奴。 而原本是府奴的向氏,重新拿回了中馈印章,管理起相府上下事务。 当沐如雪得到这个消息,气得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 好不容易今日遇见了沐云歌,自是要问个清楚。 沐云歌冷眼对视着她:“这句话,你应该自己去问你娘,问她十七年前都做过什么?” 杜氏所受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孽! 沐如雪顿时沉下脸,可就在她再要开口时,朱门的方向传来皇后贴身婢女的声音—— “皇后不是交代过,让王妃少与定王府的人来往吗?” 就连皇后身边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也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可沐云歌再瞥向沐如雪…… 刚才还嚣张气焰极盛的沐如雪,在听到这道声音时,顿时如同打了霜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悻悻地垂眸转身。 “妹妹用尽了手段抢来的,原来就是这般低声下气地活着。” 沐云歌实是忍不住一声冷嗤,透着鄙夷。 沐如雪刚刚迈出的脚步悬在半空,顿了顿。 她微垂的视线瞥了眼斜后方,咬着牙扔下句:“我终有一日会坐到想要的位置,姐姐不信……我们便走着瞧!” 她们姐妹俩,匆匆一面,不欢而散。 等沐如雪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后,玉树正好出现在沐云歌的视线里。 沐云歌朝着她的方向迎了过去。 玉树的脸色看起来却不太好。 “王妃,怕是要出大事了!”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