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堂主又是谁?” “我叫孙北望,我们堂主是……安……堂主。” 到了此刻,沐云歌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主意。 她抬眸对视上楚元戟的眼睛:“元戟,这个人我要带去西北!” 女人神色宁静,清澈的雾眸却是泛着端雅聪慧的光芒。 既然这个中年男子能从西北一路逃到黎州城,还能从天罗宗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想必对这边的地形也是极其熟悉。 留着他一条命,终究不是坏事儿。 闻言,楚元戟却是皱紧了眉头。 他当然猜到了沐云歌心里的想法。 但眼前的中年男子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儿,留着此人跟着沐云歌一行前往西北,万一路上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反倒让楚元戟难以安心。 沐云歌从他的眼神,也看出了男人内心深处的担忧。 她再度开口:“事到如今,我不妨对定王明言,我爹在西北失踪了!此人手里握有我爹的随身玉佩,而且认识世子府的人,后面定然能派上用场。” 楚元戟三思之后,缓缓点下头:“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把莫言留下来,负责看押他。” 以莫言的身手,就算是遇到突发状况,也能钳制住此人。 这一回,轮到沐云歌皱紧了眉头。 “莫言还是应该留在你身边。” 先前他们已经约定好,进黎州城休整一夜后,便兵分两路。 由楚元戟留下来吸引天罗宗的人注意,沐云歌和沐子胥继续前行赶往疫区。 沐云歌心里清楚知道,楚元戟此次留下来就是以身犯险,只有少数的暗卫潜入了黎州城打探消息,而男人身边只剩下杜随和莫言。 倘若他再将莫言留给沐云歌,那能保护楚元戟安危的人便更少了。 想到此,沐云歌执意的不肯接受。 楚元戟倒也没有再继续多说,沉默了下来。 也就在此时,测谎针的药效过去,蜷缩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渐渐清醒过来。 这中年男子显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脑子有些眩晕,张口就开始嚷嚷:“你们究竟要带我去哪儿?我要回燕州……我老婆就快要生了……” 楚元戟和沐云歌的目光,再度移落到他的身上。 女人轻飘飘的一声:“孙北望,你逃得这么急,是因为发现了黎州城里有天罗宗的人,怕被他们追杀吧?” 蜷缩在地上的孙北望,顿时安静下来。 他的眼神里透着不可思议的惊诧。 很快,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似是努力在回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记得沐云歌突然靠近自己,胳膊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再接下来的事情,好像就断片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还有他被天罗宗追杀的事情? 孙北望的眼睛里除了惊诧,剩下的全是恐慌。 刚才他断片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诡异,他行走江湖多年,也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邪门的事情。 眼前这个沉鱼落雁般的绝色女子,到底还知道什么? 沐云歌嘴角噙着笑,更显高深莫测:“现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你若想求死,很快就会有天罗宗的人找上来,我们把你交出去便是……” 想必这个孙北望心里也十分清楚,天罗宗的人在黎州城里设下了埋伏,为了就是刺杀楚元戟。 如果他和楚元戟在一块儿,无疑就是送上门让天罗宗的人逮个正着。 孙北望的神色,也不再似之前那般透着奸猾耍泼。 他咬紧牙,正色凝对上沐云歌美丽的雾眸,反问道:“那生路要如何选择?” 沐云歌一字一句,无比清晰:“跟着我一道前往西北抗疫赈灾,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就算你将功补过,放你一条生路。” 两条路就摆在孙北望的面前,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孙北望瞥了眼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身子,这个时候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吱唔着开口,想要讨价还价:“现在西北的局势已经乱成了一团,我好不容易才从西北逃出来,现在你们又要拽着我往火坑里跳……” 沐云歌似笑非笑地打断了他:“没有人强迫你,你可以自由选择。” 自由选择? 难道他放着生路不选,要选择一条死路吗? 孙北望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原本还想谈条件,现在看来是真的没戏了。 沐云歌回坐到位置上,端起面前的茶盏,优雅地轻啜一口:“我们已经进了黎州城,你可有想好了?” 孙北望忙不迭地回答:“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当然要选生路!只是……你们既然要让我帮忙,总不能路上一直把我捆绑着,我现在这样子,就算想逃也不可能。” 他蜷缩在地上,受了内伤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沐云歌弹指挥间,一颗药丸精准无误地飞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