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即便是这般催眠自己,也依旧还是挡不住自己那颗原本火热的心逐渐冰冷下来。 明明前一刻还沉浸在有人关心,重温母爱的温情里。 不过眨眼之间,这个美丽的泡沫,就碎了。 向珍雁不是不爱她这个女儿,想当初沐云歌被迫替嫁到定王府,还是妇人拼死硬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救女儿。 只是爱在她心里,是也分了等级的。 女儿,永远不可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这一刻,沐云歌说不上来究竟是个什么心情,只觉着心很累。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嘲讽自己的矫情,尽力安慰妇人:“娘亲不用担心,父亲不会有事。” 早晨他们一起出的门,她还请对方带了药剂给太后。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如果沐睿真的有事,沐府也不会到了这个时间还安然无恙。 况且他好歹是一国之相,楚道行即便是想要动他,也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 听女儿一番仔仔细细地分析下来,向珍雁才勉强放下心。 沐云歌又点了安神香,等对方睡着了,方从房内出来。 红桃还尽职尽责地守在外头,沐云歌看了她一眼:“告诉管家,让人套了马车去宫门口等着接老爷。” 现在府里头向珍雁当家,自然没人再敢无视沐云歌的命令,都去安排了。 然而一直等到天亮,去接人的人都没回来。 不仅如此,当玉树面色凝重地进来,在沐云歌耳边说了句什么时,沐云歌也骤然一惊。 “沐府被官兵给包围了?!有没有看清是哪儿的人?” 玉树忧心忡忡:“奴婢瞧着,好像是皇城禁军。” 皇城禁军,隶属皇帝指派。 昨儿晚上她还跟向珍雁说,若是沐睿真的有事,沐府不会安然无恙。 哪知今天就来了。 沐云歌努力稳住心神往外走,快到大门口时,遇上了从牡丹园过来的向珍雁。 跟她还能稳得住完全不同,向珍雁人都快站不住了。 软手软脚地被红桃和一个老妈子搀扶着,一见女儿就眼泪直流。 “云歌,怎么办,真的出事了,沐府要塌天……” 其实沐云歌眼下心里头也没底。 可娘亲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只能给她鼓劲儿。 “娘,您得稳住! 别忘了,您现在是沐府的当家主母。若是连您都撑不住,其他人该要怎么办?” 一句当家主母,总算让向珍雁找回了一点儿理智。 努力了片刻,她总算是站稳,能自己走了。 府门打开,沐云歌在外头看见了楚元烨。 昨晚沐府派出去的马车停在外头,车帘高高掀起,他一个人坐在里头……煮茶? 见着沐云歌出来,心情极好地跟她打招呼。 “起了?要不要过来喝茶?” 沐云歌也没想到会是他。 暗暗观察了一圈,发现守在外头那些人,确是穿着禁军铠甲没错。 秀眉微动:“誉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隶属皇帝指派的禁军却被楚元烨带领着来围了沐府,难不成楚道行已经意嘱他做储君了吗? “沐大人惹了些麻烦,企图毒害太后。” 明显好心情,楚元烨回答得格外有耐心。 “他喊冤,父皇也不想武断冤枉了忠臣,只下令将人暂留宫中。 沐府一行人等圈禁,不得离府半步。“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骇人的消息,偏偏他人还淡定优雅。 “怕惊着你们,本王就没让他们妄动。” 眼前的楚元烨,恢复到了一贯的儒雅。 跟当初在慈心宫初见时候的那个他并无二致。 可这样的他,落在沐云歌眼中,总觉怎么看怎么假。 还不如那个充满阴鸷的一面呢。 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沐睿居然真的出了事。 沐云歌皱眉,镇定自若。 “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对太后下毒?此事绝对是无稽之谈!” 毒害太后那是什么罪名? 就算借沐睿十个胆儿,他也绝不可能去做的。 听到这个罪名,沐云歌反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她尚且还能沉得住气,向珍雁这边却已经慌了,听着楚元烨很有歧义的话,妇人当即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所幸,玉树及时搀扶住妇人。 沐云歌眼疾手快,给妇人扎了一针,向珍雁才没晕过去。 楚元烨丝毫不在意眼前的混乱,还在慢悠悠地继续爆雷—— “沐相在朝为官多年,为人一向谨慎,自然不会做出毒害太后这种大逆不道,有失分寸的事情来。可昨天晚上,太后却是因为吃了他带入宫的药突然吐血,昏迷不醒。不过听说,导致太后吐血的药物,是出自你之手?” “现下郁贵妃人还跪在慈心宫门外,她跟沐相一致咬定药物是你要送的。沐云歌,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