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会甘心回到只有自己的孤寂?” 试想一下,若当真有那么一日他得偿所愿站在了万人之上,要是身边连个真心分享喜悦,跟他一起携手共享山河的人都没有,何其悲哀? 那样的场景,单是想想,就让人觉着受不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越来地清晰动人:“歌儿,本王是真的想明白了,皇权贵势都是过眼云烟,为争万里江山头破血流,不如求个意中人做一对神仙眷侣,更逍遥快活些。” 他这是……真想明白了吗? 沐云歌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清咳两声:“楚元戟,你消遣我也就罢了,又是从哪里学的这些油腔滑调?” 是不是真的油腔滑调,只有说的人心里头最清楚。 楚元戟掩去眸底的慎重,故作笑谑:“横竖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过闲散之身空余一个王爷的名头而已。” 堂堂定王,却被勒令无旨不得入宫!与庶民相比,他现在又能强得了几分? 楚元戟自嘲地翘起嘴角,掩饰着内心的真实情绪:“如果再连个媳妇儿都留不住,那我可就真的生无可恋,什么都没有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 甚至不怎么正经的样子。 可沐云歌却愣是听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来。 是啊,便是再不甘心放弃权势又如何? 至少但就眼下而言,他的的确确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有。 沐云歌想得动容,脸上的冷意也随之散去。 男人见状,立马就得寸进尺地凑了上来:“既然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了,歌儿不如行行好,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如何?” 就没见过有人能将卖惨玩弄到这种不要脸的程度! 沐云歌无语。 楚元戟接着继续卖弄忧愁:“还是说,连歌儿都觉着如今一无所有的我,已经不配再有所求?” 沐云歌豁然变脸,冷喝阻止:“你在胡说些什么?” 别人不知也就算了,这一路走来,她可以算得上是最清楚一切前因后果的人。 为他鸣不平的心从未歇过,旁人奚落没法干涉,可这些话从楚元戟本人嘴巴里头冒出来,分明带着自伤的刀子。 楚元戟眸底藏着暖暖的笑,趁机打蛇随棍上:“所以歌儿是答应让我陪着你了?” 沐云歌:“……” 这男人,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她又上当了! 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楚元戟那些看似不正经般的玩笑话语,她完全能够听得出来有几分真。 忍不住就有点心动——不骗人骗己,其实是很心动! 楚元戟对她的情意,从来不是假的。 不论是后宫的相护之情,还是西北奋不顾身营救之恩,直至后来甘愿将把柄送入对方手中,也要将她从玉灏手底下保出来的种种。 作为成年人,沐云歌自己有眼有心,能看会悟。 不动心则以,一动心便是将人彻彻底底放在心间,拿命去爱。像楚元戟这样的一个人,她有什么理由不为他倾倒呢? 不丢人。 算了。 都不过是碳基生物,对自己要求也不能太高。理智的时间久了,谁也会有想要任性一回的时候。 顺其自然吧,未来那么长,将来究竟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呢。 大不了将来真的不好了,就当是自己谈了一场恋爱。 谁的人生,还没个充满遗憾的时候了? 沐云歌心里头妥协了,嘴上还是不肯轻易让对方得逞,凝出半分伤心,故意嗓音惆怅:“既然考虑了那么多,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怎么又会对我转变了态度?” 她没否认同意自己留在身边的话,这本来应该是个好兆头。 可听着沐云歌后头这些话,楚元戟突然之间就生出了莫名不安的预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男人心中忐忑不安,又听见佳人在那边泫然若泣地问:“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识是你是如何对我?我扪心自问,从承诺要替你医好眼疾那一刻起,就从未有过害你之心。” 可楚元戟是怎么对待她的呢? 平心而论,沐云歌刚嫁入定王府的那些日子,楚元戟待她着实算不上友好,猜忌伤害不断,甚至连自家两个丫鬟,都被他给打过板子! 沐云歌原本只是想要故作姿态的诈一诈男人,结果话到最后居然越说越真。 “细究起来,你究竟是何时对我变得格外不一样呢?大概……是在你我二人和离之后吧?” 准确来说,其实真正的时间,应该是在她露了真面目在德仁堂坐诊,他找上门来。 紧接着是西北之行,慢慢就变得格外不一样了。 所以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 “说到底,真正让你动心的,还是这张脸吧?” 因为长得好看,所以动心。所谓一见倾心,不过是见色起意。 换成还是面容丑陋的沐云歌,肯定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话一出,不对劲的味儿立马就来了。 楚元戟梗着脖子反驳:“才不是!” 沐云歌凉凉看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