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并未看出男人的小心思,对上他的目光,正儿八经地回答:“已经可以确定,伏霖山下那个镇子的疫情,和西北那次一样……都是人为的。” 毒株虽有不同,但却是异曲同工,都瞒不过实验室里仪器的精密分析。 其实这个答案,在进入镇子后他们二人就猜到了,疫情出现的时机,很大程度上是冲着楚元胤去的,眼下楚元胤出事,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闻言,楚元戟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认真询问:“眼下能控制住吗?” 不论是冲着楚元胤去的也好,想要趁机搞事情也好,既然已经做了安排,疫情迟早会爆发出来。 既然提前知道就得早做防备,研究出对症药物才是迫在眉睫。 男人想问的应该也是如此,沐云歌心领神会。 她深吸了一口气,也极是认真地回答:“需要时间。” 想到有人为了登上高位不择手段,不惜用尸山血海来铺路,沐云歌心里更担心的其实是楚元戟的安危,忍不住提醒:“你别忘了那厮的招供,之前小镇上的那些杀手已经入了京……” 说是殿下府中,虽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位殿下,但不论是谁,事态对楚元戟都是不利的。 沐云歌的柔荑反覆上男人的手背,诚挚而温柔:“戟……万事你都要多加小心!” “你放心。” 楚元戟沉沉应了一声,突然睡意渐浓。 是沐云歌悄悄地给他的药里加了安眠成分,这会儿起了药效。 她知道男人凡事都藏在心里,只希望楚元戟能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伤势才恢复得快。 眼看着楚元戟渐渐闭上了眼睛,沐云歌心里其实还有疑惑没有问出口,她原本还想问关于鹰营的事情。 不知道鹰营里,像祥子这样的叛徒究竟有多少? 这一日兵荒马乱,楚元戟想必已是身心俱疲,这个问题沐云歌始终没有问出口。 沐云歌回到逍遥阁,便进入实验室熬夜研究起了病毒,直到翌日清晨才一身疲倦地出来。 她先去看了天竺玉树,两个丫鬟还没有苏醒过来,她便倚守在床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临近中午,定王府的丫鬟前来禀报,说德仁堂有信过来。 送信来的人是小追风,眼睛骨碌碌地转,一看就是个机灵鬼。 小追风一直等到房间里没有外人了,这才靠到沐云歌身边低声道:“小姐,常大夫说那个女人醒了。” 沐云歌问他:“不是说还有书信给我吗?信呢?” 闻言,小追风摇了摇头,“原本是有……但让我给烧了。小姐,现在定王府外面有好多兵,进出的人都要搜身检查,我担心信万一落在他们手里会坏了小姐的事儿。” 沐云歌眯眯眼,看来段崇溯还没放弃搜查,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小追风年纪不大,想得倒是周全,忍不住夸了这小子一句:“你做得很好。” 少年因为她的夸赞,高兴地弯了眼角,喜上眉梢,忙不迭地把常大夫交代的其他话,也都一一复述。 沐云歌也没写信,就像小追风说的那样,万一被搜到只会坏事儿,于是叮嘱小追风带话给常大夫,让他好生照料那个女人,以及留意她身上的疫症和各种注意事项。 小追风听得很认真,也都一一铭记于心。 沐云歌谨慎起见,安排杜随送小追风离开。 他们眼下出行受到限制,只能先被动处理眼前的事,楚元戟虽然在养伤中,但同样很忙碌,每次沐云歌过去辰光阁换药,都看见男人与人在议事。 沐云歌发现负责断后的莫言一直没有回来,不免担心起楚元胤的安危。 她向楚元戟打探,男人让她放宽心,说楚元胤无性命之忧,莫言迟迟未归是另有要务在身。 沐云歌猜也知道楚元戟这段时间应该在筹谋大事,也不便打扰,于是也将精力更多放在医治天竺玉树和研究病毒治疗上面。 她与楚元戟心怀默契,各自忙碌着。 沐云歌悉心照顾了天竺玉树好几日,伤重的玉树率先苏醒了过来。 玉树醒来之后,顾不得伤势严重,撑着微弱的气息断断续续开口:“小姐,我们……见到了八皇子殿下,他遭人暗算受了伤,情况万分危急。奴婢记着小姐的嘱咐,可那时若再不出手,八皇子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楚元胤被人堵进了山里,又被以发现瘟疫之名给断了后路,他身边跟着的那些人,还不知是敌是友,情形可想而知。 当日玉树和天竺遇到楚元胤时,他们一行人已是穷途末路,正被一伙寇匪追杀堵截。 玉树自知违抗了小姐的命令,满眼自责,不敢多看主子一眼。 这丫头伤得如此重,沐云歌哪还舍得责怪她啊?再加上事出有因,也不怪玉树她们。 沐云歌听说楚元胤受了伤,不禁担心:“那后来呢?” “奴婢出手帮着八皇子他们,将那群寇匪击杀。” 话到这里,玉树的表情流露出几分迟疑,似有些想不通:“再后来……那个段侍郎便赶来了。” “段崇溯?” 想到对方在镇子入口处离开时的样子,沐云歌心下登时一紧,“他对你们出手了?” 玉树摇头